“嗯,方太医在宫中多年,这些后宫把戏早已见惯,你不必担心会被人发觉。”
“嗯。”
她应了声,突然间感觉到眼前一黑,绵暖的大掌合在了她的双眼上。
“爷。”
她轻声而出,慕承诀的声音传来,“别说话,好好歇息。”
听着他嗓音之中的暗哑之气,楚婕怜只得乖乖闭上嘴巴,大概是熬了一宿缝制衣裳,竟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外面天色已暗,她神情有些恍惚,身边的人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正准备起身,手腕处却传来清脆之响,她低眸望过去,两只轻巧的翡翠玉镯正戴于她的腕骨间,身形微动,便传来清脆之声。
看着这两只玉镯,楚婕怜唇角微弯,不禁故意又动了动手腕。
“贵人醒了?”
大概是崔婆婆一直守在外面,听到她镯子的声音,于是轻轻唤了声。
“婆婆,爷几时走的啊?”
她不知道慕承诀是什么时候将镯子戴在她手上的,但这等成色极好的镯子,世面上都难寻到。
想到如今她还没离开侯府,便动手将镯子取了下来。
“爷两个时辰前便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特意交待老奴,不要叫醒贵人,爷是真心疼惜着贵人的呢。”
“他今日来之时,心情不好,走的时候,脸色如何?”
“爷走的时候,唇角似是勾着清浅的笑意,还是贵人有办法,爷见着贵人,便都舒怀了。”
崔婆婆上前扶起楚婕怜,只见她将那对镯子拿起,“婆婆帮我寻个盒子,我将这镯子放进去。”
“为何呀?这镯子成色这般好,贵人戴着多好看啊,我看其他苑的夫人小姐,都穿金戴玉的,贵人身上从来不戴这些物件。”
“府中人多嘴杂,东西越好,就越容易惹来猜忌,我不想因着我,而牵连到爷。”
“话虽没错,可爷既是送给贵人了,自然是想贵人戴在身上的,老奴只是担心,会让爷误会了贵人不领他的这份情。”
“不会的,他自是不会这么想的。”
听到她这般说,崔婆婆只得找来了盒子,楚婕怜小心将镯子放进去,与慕承诀之前送她的那些物件藏在了一起。
“贵人,今日二夫人去找了小公爷,但爷当时不在府中,老奴估摸着,她许是等不下去了。”
“已经过去了好几日,花朝宴之事迟迟未决,也难怪薛氏会急,无妨,且等着吧,爷自有打算的。”
“是,那老奴这就给贵人去做些吃食,对了,爷走之前还交待老奴,不可再让贵人熬夜缝制衣裳了。”
这话,让楚婕怜生出几分无奈,虽说冬日还早,但她想趁着现在没事,多做几身衣裳,宸澜的衣裳也要做几件,算下来,等这些做完,天就该冷了。
“知道了,婆婆,我晚上不熬太久。”
主仆二人在苑中说着话,而此时慕承诀带着魏四去了薛氏那里。
“二娘今日去找我了?”
一进前厅,慕承诀就主动开了口,薛氏一见,连忙迎过来。
“你可算是回来了,今日二娘找你,其实是为了花朝宴之事,如今我与老爷决裂,想着带墨儿去他外祖家住上些日子。
故而今日找你前来,就是为了想要把这个给你,你看完,便知我墨儿是被冤枉的了。”
说罢,薛氏将慕欢写的那封信拿了出来,递到慕承诀面前。
“墨儿如今还在病着,我这做娘的,实在是不想让他终日担惊受怕的了,诀儿,你告诉二娘句实话,老爷是不是准备放过那苏儿了?”
接过信,慕承诀淡笑了下,“二娘多虑了,苏儿乃仆,做出弑主之事,自是不会轻饶。
今日我已禀明了父亲,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如今她被挑断手筋脚筋,成了废人,二娘尽管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