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伸手摸着他的下巴,指腹在上面磨蹭,感觉着那粗粝,不由嘟囔声:“真是扎手。”
“醒来,就敢嫌弃我了?”他声音也有些暗哑,像是许久没有说话一般。
“怎么,阿默无论是怎样,我都极为喜欢的。”她赶紧开口,显得很是讨好。
她转身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别墅。
“阿默,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记忆回笼到之前,她记得那鬼王的残魄进一入一她的身体,带来密密麻麻的疼,疼的钻心刺脑,一阵巨大的黑雾将她笼罩,就让她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毕竟,鬼王被凌莎她们那般忌惮,哪怕是残魄,也想必具有极大的威力,但现在,她却在身上感觉不到鬼王的气息,那块碎玉,好似也失去了光芒一般,黯淡下去。
“你竟然知道,那还不快起来?这下不止是要打扫整栋别墅,洗衣做饭按摩伺候,一样都不能少,可明白?”他依旧习惯性的威胁,随后朝着她露了露两颗尖牙。
“若是一个做不到,我就喝了你的血,正好补补,算是补偿我失去的妖力。”
“我会做到,若是阿默需要我的血,那你就吸吧。”她将手臂放在他的嘴边。
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臂上,竟然密布着一条条褐色的纹路,就好像树的皮一样,有些干硬,却也能让她可以自由活动。
一时,她不由愣住。
言默伸手将她的手放下,淡淡道:“你被那鬼王俯身,又因本是阴体,自然受了一定的影响,我虽然给你治愈,但还是会有副作用,这些,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的,别在意。”
“如此啊,那我的血应该暂时不能给你喝,否则有副作用,恢复了再喝吧。”听着他的解释,越双面色放松了些,没有丝毫担忧。
“你是想借贫血而不做家务活么?你这模样最多再休息半日就可以起床活动了,现在,饭我可以给你做,你想吃什么?”
“鸡蛋面。”越双记得,在她跟他回他公寓的第一晚,他就是给她做的鸡蛋面。
体力恢复之后,她从床上起来,但视线不小心落在旁边的玻璃上,看到自己一张斑褐密布的脸时,还是有些吓了一跳,转身,看见言默站在身后,不由有些委屈的撇撇嘴。
“阿默,虽说我不在意这副作用,但,你可会嫌弃我丑吗?”
“你以前,好看?”说这话的时候,言默眼底带着深深的疑惑。
“……”好吧,这皮相什么的,也不能太在乎。
但为了自己不被嫌弃彻底,她打起精神开始卖力做活,到了饭点,她进厨房做了三菜一汤,晚上又给他放洗澡水给他按摩,而这过程下来,言默始终都冷着脸,毕竟他在生气中。
隔绝了外面的一切,越双的日子虽然过得憋屈了些,但却很是安稳而幸福,只是这份安稳,却是伴随着她的好气色和言默越加虚弱的气息。
这天夜晚,言默盘坐在床尾,手中的一柱妖力朝着越双而去,紫光满眼着她整个身体,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附在她脸颊两侧的斑褐渐渐散去,露出她一张完整清秀的脸。
随后,他又加了一层妖障,落入她的眉心之中,将那印刻在她脑海深处的邺梦给笼罩。
收回手,言默闭上了眼睛,却是身形几度虚晃,身后的一对巨翅再次出现,他的眼睛也变成了妖治的紫色,随后迅速化成一道光,奔着外面而去。
一旁护法的斗篷见此眼中的忧虑现出,忽的感觉到不对劲,转身,就见越双单手支撑在床,睁开了眼。
“你是如何醒来的?”斗篷惊讶出声,毕竟,主在她的身上施了魇术,她不该这种时候醒来。
“阿默他的力量确实强大,但他将那么多妖力朝我身上输入,倒是给了我可以抗衡的力量,若非我在暗中设了障法,又岂会知道,阿默他原来是这般为我不顾自己的安危。”越双轻笑一声,但那笑却是苦涩而痛恨。
斗篷没有想到这令主子迷了心的人类还有这般智慧,但这意外也是一会,他很是愤恼的看着他:“你既知如此,那又还能继续忍心看主如此日日虚弱衰败下去,他是血族的主,鬼王这个宿敌又因你出现,我主又该如何应对?你当真是祸害。”
“祸害?我又怎不知。”她低下了头,想到从别墅看向外面,无论白日,还是黑夜,外面始终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雾气。
鬼王重生之日将临,本是被言默阻下,却又被她的私心将它的残魄唤醒,鬼界的入口更是在日食之日打开,哪怕她没有刻意去听,也能感受到外面的一片绝望。
而如今,言默又为了救她,被鬼王所伤,大大的折损了自己的力量,现在,已经连形体都维持不住。
“我的体内,究竟有什么?”她看着斗篷问道。
斗篷冷声一哼,却是不想理会,毕竟虽是怨恨她,但他向来唯主子的命令是从,主子要做什么,他都不回去阻止,也不能阻止,他能做的,就只有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