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话说?”庆丰帝的声音已经隐隐低沉了下来,似是带着压抑的怒气,让众人都不禁低下了头。
帝王的威压,可不是闹着玩的!
“儿臣实在是不知这般情况!”一边说着,夜倾瑄却是恨的连一口牙都要咬碎,这样的情况,便是他解释了父皇只怕也未必肯信。
何况画是他亲手参与画的,便是他不知者无罪,可是被人这般蒙骗,也是失了他身为皇子的尊严。
而即为君臣、也为父子之间的对话,却是令坐在一旁凤座上的皇后眼睛不住的在跳。
如果说初时听到夜倾辰那句话时,皇后的心中还抱有幻想觉得不可能的话,那么庆丰帝对于夜倾瑄的质问却是生生将她带回了现实。
她不知道瑄儿好端端的怎么会同北朐皇室的人有了牵扯,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定是夜倾辰夫妇俩搞得鬼!
说不定……还有夜倾昱也掺和在其中!
这般一想,皇后的目光却是忽然瞪向了下首的昭仁贵妃,只觉得这母子俩当真是阴魂不散,事事都要与瑄儿为难。
眼见自己准备的贺礼比不上别人的,便用这样的阴险的法子陷害别人!
而此刻的皇后却是不知,她满心满眼憎恨的,也不过就是六皇子一党的人,反倒是事情最初,勾起大家注意的人,她并没有放在心中。
明明……是夜倾宁状若无心的一句话,一个动作,才会让夜倾辰找到机会开了口。
可是这世上……哪里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呢!
慕青冉眸光温软的望着静静坐在惠妃身边的小姑娘,眸中不免闪现了丝丝笑意。
她倒是有眼色,趁着王爷在前面“冲锋陷阵”,自己便先功成身退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本就不是很想让夜倾宁来开这个口,毕竟她年纪还小,纵然有些小聪明,可到底还是个孩子,她不想将她卷进来。
虽然……这件事情没有人比她更合适!
但是即便是慕青冉自己也没有料到的是,不知这丫头同夜倾辰“鬼鬼祟祟”的讲了些什么,他们兄弟两人便一拍即合,是以便出现了眼下这一幕。
只怕就连夜倾瑄也不会想到,这是夜倾宁同夜倾辰联手布下的局吧!
毕竟,极少有人会去怀疑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一来是想不到她有这样的心机,二来便是觉得她没有这样的胆色!
但是事情往往……总是不会按照人们设想的那般发生。
……
夜倾漓看着跪在殿中央的夜倾瑄,目光中不禁满是愧疚之色。
都是他没用!
以为收买了柳远,得到了这幅画便算是完成了他们的任务,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是因为如此,方才中了慕青冉的“奸计”!
否则的话,此刻大皇兄也不会这般被父皇怪罪了。
他方才要起身为夜倾瑄求情,却是被一旁的夜倾睿死死的按住了手,见状,他不觉奇怪转头看向他。
见状,夜倾睿却是目露深思的朝着他摇了摇头,随后眸光转向了另外一边。
夜倾漓顺着夜倾睿的视线看过去,却是只见到慕青冉眸光含笑的望着他们,甚至在见到他们看过去时,还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
被她这般一激,夜倾漓的眼中已经迸发出了无限的怒火,可是偏偏又无处发泄。
而夜倾睿之所以会拦着他,不仅仅是因为慕青冉在一边盯着他们,便是夜倾昱……也是虎视眈眈!
更何况眼下的情况,他们根本不适合开口,否则的话,只会将事情变得更糟!
父皇素日便知道他们兄弟三人时常一起,眼下发生这样的事情,没有将他们二人卷进去,那么倘或大皇兄有何事,尚且有他们在外周旋。
可万一连他们都被牵连,到了那个时候……岂非是正中慕青冉的下怀!
“你亲手所绘的画作,这其中到底画了什么,你岂会不知!”虽然北朐之前已经举国归降,但是这不过是北帝一人的旨意而已。
仍然有一些满腔热血的武将之辈,誓死要与丰延血战到底!
之后他们便四下逃窜,到处宣扬要起兵谋反,夺回北朐国土。此前北境一带就被闹得人心惶惶,百姓均是不得安宁,这些人若是不死,实为心头大患。
如今竟是连皇子为他准备的贺礼中都有北朐之人的公然挑衅,这口气若是不出,如何扬他丰延的国威!
“启禀父皇,这画的确是儿臣所绘,但是其中也有府上画师的参与……”说话的时候,夜倾瑄微低着头,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事到如今,也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画师的身上,便是父皇要怪罪,想来也不会太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