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他是来解释安息香的事情,可谁知竟是又将几个月之前的事情拿出来翻腾!
袁逸就跪在锦乡侯的旁边,也是满眼的费解之意。
他原本以为父亲来救他的,怎地又提起了那么久之前的事情!
“恤银?!”庆丰帝的语气满是疑问,眼中却隐隐有着玩味之色。
这事情已经过去这般久的时日,这老东西如今是打算在这事情上作文章?
“前几日臣偶然与纪大人聊到此前江南的疫症之事,虽是病情已过,但是江南之地本就不比丰鄰城富庶,经此一灾,百姓生活更是艰难。”
知道锦乡侯的话并未说完,庆丰帝也不出言打断,而是听他继续说下去。
“臣恐陛下为此日夜忧思,不得安寝,是以想要为陛下分忧。”锦乡侯的言辞极为恳切,如果不是今日的时机太过恰好,只怕大家都要以为他竟是真的为了庆丰帝解忧而来。
“哦?不知爱卿打算如何为朕解忧啊?”
“臣打算变卖几间香铺,以解江南百姓之苦。”
闻言,袁逸的脸上满是震惊,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从锦乡侯进殿开始,袁逸便一直不敢看向他的方向,唯恐看到的是一双盛满怒意的眼眸。
他本以为,父亲既是进宫求见陛下,必然也是来帮他解释安息香的事情,可是怎知他竟是提了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如今又听到他说起要变卖府中香铺的事情,让袁逸一时间更是摸不着头脑,父亲这是打算做什么?!
他们锦乡侯府素来以调香起家,如今竟是打算弃了本家嘛!
袁逸实在是想不通锦乡侯这般举动是何意,可是他想不明白,不代表庆丰帝和方庭盛也想不明白。
锦乡侯这明摆着就是打算将功折罪,破财消灾。
既是将侯府诺大家业都显在了庆丰帝的面前,惹起他怀疑,那他只能将这些钱财散出去,方才能解了侯府的危局。
否则的话,只要庆丰帝惦记着侯府一日,他们袁家又岂有安稳之时!
当然了,如何名正言顺的将这笔银钱散出去,锦乡侯也是经过百般思索的。
若是他贸然提起要赈灾江南,那只会更加证明他侯府万贯家财,富可敌国,届时就是真的说不清了。
可是如今,他言明自己要变卖香铺,拿这笔钱财去赈济江南受苦的百姓,这便能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不想爱卿竟是有这份思量,朕心甚慰啊!”话已至此,庆丰帝如何还不明白锦乡侯的打算。
说到底,这件事情并不足以让陛下对他们问罪,毕竟也没有什么十足的罪证,可是怕就怕在帝王的心机难测,唯恐被他惦记着。
“为陛下分忧,理应如此。”
见庆丰帝松了口,锦乡侯一直提着的心才算是落下。
方庭盛看着眼下的局势,心下也不由得佩服锦乡侯,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竟是这般大手笔,可是仔细想来,为了保命,散些银钱也不值什么。
不过这却是方庭盛想的太过简单了!
表面上看来,锦乡侯不过是损失了一些银钱,可是实际上这件事情带来的后续影响可是无穷无尽的!
袁逸回到侯府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无比的颓丧,初时的意气风发此时尽显落魄狼狈。
他原本满心以为自己会得到陛下的赞赏,进而为自己以后的仕途铺路,可是谁能想到,庆丰帝听完方庭盛的禀报,竟是脸色晦暗的望着他,一时间让他心惊不止。
若说袁逸蠢笨倒也不是,只是一个人的想法若是太过深陷其中,旁边无人指点迷津,那他便会愈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无论如何也是想不明白其中问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