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未曾尽忠?!”庆丰帝微微眯眼,似有不悦之色。
“回禀陛下,学生方才已经跳入太液池中准备投湖自尽,不想却是遇见了一人,是他劝阻学生回来的。”
“哦?是何人?”
闻言,众人也均是纷纷好奇,这太液池中会遇到何人,这宋祁分明就是在信口开河,他就不怕陛下治他哥欺君之罪吗?!
“回陛下的话,是屈子!”
顿了顿,宋祁方才继续说道,“方才学生遵照陛下旨意,原打算投湖自尽,却不想屈子与我说,我这般做法实在是陷陛下于不义。他说当年楚王是昏君,他不得不死,可如今皇上这般圣明,我却也是一心求死,这实在是令陛下背负昏君的骂名。为人臣子,如何能陷主君于大不义,所以学生便回来了。”
宋祁说完这番话,殿内有好一会儿都是鸦雀无声的,随即庆丰帝却是忽然大笑出声,“哈哈……好、好!”
“恭喜陛下,丰延既是有这般栋梁之才,实乃国之大幸。”沈太傅是真的觉得宋祁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份心机胆识,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夜倾昱的目光淡淡打量着宋祁,嘴角牵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此人这般大放异彩,只怕今日过后,上门求见的人会将门槛都踏平了吧!
“既是这般才华横溢,不知你在会试中名次如何?”
“学生已是落榜之人!”
这话一出,顿时朝野皆惊,不禁让殿内众人议论纷纷。
这人既是这般见识谈吐不凡,何以会在会试的时候便落榜?!
而且对比方才在会试前三名的秦安在殿上的表现,倒是宋祁这名落孙山之人,一番高谈阔论更显学识渊博。
闻言,严世聪和杜维庸顿时眸光一凝!
别人或许还不知道,但是他们自己却是十分清楚的。
他们两家加之方才的秦安秦家均是晋安之地的富庶人家,向来与袁大人交好,是以今次的春闱一战,他们三人能荣登榜首,不过这当中自然少不了暗箱操作。
本以为过了会试的这一关,即便是参加殿试,可这中间尚且有好一段时日,到时候在这丰鄰城中再结交一些人脉,打通个中关节,想来这殿试也并非就过不去。
只是任谁也没有想到,庆丰帝竟然会提前召他们进宫,这下准备不够充分,可不是生生露了怯!
“哦?不想晋安之地竟是这般人才辈出,连落了榜的人都是这般见地不凡!”闻言,庆丰帝的语气破有些凉凉的说道。
下站的这些大臣都是一群老狐狸,如何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只怕这晋安之地的科考大有水分啊!
“锦乡侯,你觉得此人如何?”忽然,庆丰帝竟是话锋一转,毫无预料的问了锦乡侯这么一句。
“回陛下的话,臣以为……此人不过是巧言令色,能言善道罢了,若果真是有真才实学,何以会在会试中便落了榜!”见庆丰帝忽然将矛头指向自己,锦乡侯赶忙战战兢兢的回道。
这宋祁会突然出现在大殿上,摆明了就是夜倾辰搞得鬼!
慕青冉方才算计了他的逸儿,夜倾辰便在前朝给他找不痛快,他们夫妻二人还真是同心协力!
“那依照锦乡侯所言,只怕还是方才的秦安更堪为大用?”
“这……尚且未委以重任,臣也不敢妄言。”
虽是贬低了宋祁,不过锦乡侯却也不敢贸然抬高那三人,万一这中间真的夹着一个文康,那他如今说的话将来岂不是自打嘴巴!
“侯爷自然不敢妄言,毕竟——这事关你侯府上下的生计。”不成想这时,夜倾辰竟是忽然对他发难,倒是让锦乡侯颇有些意想不到。
“王爷这话是何意?!”唯恐庆丰帝会因为夜倾辰的话而对他有所怀疑,锦乡侯的脸色一时间变得很是难看。
“你理解何意便是何意!”
“本侯自认光明磊落,却是不解王爷这般说辞。”
闻言,夜倾辰却是没再多言,只从衣袖间掏出一封信件,直接甩到了锦乡侯的身上,眸中一片清冷之色。
锦乡侯尚且未来得及因为夜倾辰的动作发怒,便又听到他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袁文康徇私舞弊,在晋安之地买卖官爵,锦乡侯敢说半点不知内情吗?!”
袁文康?!
这个名字忽然出现在众人的耳中,一时间,人们方才想是此人是锦乡侯的胞弟,此前一直身在丰鄰城,后来被陛下贬到了晋安,未想到竟还是不知悔改,如今竟是在那做了土霸王吗?!
夜倾瑄听夜倾辰这般一说,顿时眉头紧皱,再看向殿中央的严世聪等人,眸光中的狠意一闪而逝。
他就说,好端端的,父皇怎么会忽然想要提前召见这些人,原是为了这一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