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楠一步一步靠近靠坐着秦政阳墓碑的牧文羽。
两天前,所有人离开医院之后,凌安楠坐在手术室外面,看着来来往往的的医生护士,忽而匆忙,忽而悠闲的出入手术室。在手术室门外焦急等待的家人从医生口中得到了让他们放下心来的结果。
最后一台手术完成,所有的人都开心的离开了,周围静悄悄的像是白天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凌安楠失神的走出医院大门,想不出自己能去向哪里?这不是他的城市,这座城市对他没有半点仁慈,在这座城市里,他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十五年后,同样是在这里,他失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
去秦家吗?凌安楠不想把自己的情绪传给秦刚和张兰,自己也说不出任何安慰他们的话,与其在那里大家一起沉入巨大的悲痛中,还不如自己找个地方蜷缩起来,慢慢的舔舐伤口。
最后,凌安楠选择来到了这里,他父母沉睡的地方,只有在这里,凌安楠才会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孤单,才能从如此窒息的环境中解脱出来。
凌安楠一个人在这里呆了两天两夜,想通了案件的所有细节,也想到了过去的很多。
陪着所有人一起在医院手术室外焦急等待结果的牧宏,两次出来和大家交谈的李凡,他们的态度,表情,行为,一帧一帧的细节,都证实着他们的无辜,对凌安楠来说,他不再需要确实的证据来证明,所有的细节他都看得一清二楚,这才是真实的凌安楠,这才是他犯罪心理学的世界。
凌安楠停下脚步,因两天没有开口说话没有进食,嗓音异常的沙哑,“政阳走的时候,走得安详吗?”
牧文羽抬头望着凌安楠,语气很是尖锐,责怪的说道,“这两天你去哪儿了,秦叔叔张阿姨他们这两天一直担惊受怕,他们怕你出什么事,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凌安楠低下头有些歉意,抬手指向走来的方向,“抱歉,我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我去看我父母了。政阳,走得安详吗?”
“政阳,安楠,李凡叔叔说,政阳他应该走的没有痛苦。”
凌安楠看着墓碑上刻下的秦政阳三个字,心中终于有了决定,自己要揭开真相,政阳不能白死,也不能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嘶哑冰冷的声音响起,“政阳的死,并不是意外。”
凌安楠直视着牧文羽的眼睛,质问道,“文羽我问你,你知道政阳的死只是因为你拍下的一组照片吗?你在你父亲的书房里,拍下的那份报告,那份关于CT三维复合型材料的报告。”
牧文羽一脸诧异的望着凌安楠,被凌安楠的话语震惊得无法言语,不可能,政阳的死怎么会和自己有关系呢,肯定是搞错了吧。
“你也觉得很讽刺是吗?材料的实验数据被篡改,但是由于研究组的工作人员疏忽,没有修改图表数据的报告先发给了你父亲,你父亲收到报告后当即打印了下来,准备看完报告就签字交上去,结果研究组又传来第二份报告,说第一份有错误,所以你父亲又打印了第二份报告,因此第一份报告才留了下来。”
“我猜想你当时在你父亲那里看见了报告的名字,应该是想起政阳跟你提过,广都制药公司研发出了可以替代钛合金材料做颅骨修复手术的新型材料,在他们医院进行试点,所以你想能够拿到第一手资料进行报道对吧。”
“可是你不知道,这批材料存在数据造假,而政阳在你们共用的网盘里看见了这份资料,他冲动的直接跑到李凡的办公室说他不要用这批材料了,那天我看李凡的反应,我想他并没有告诉李凡,他不用这批材料的原因,应该是顾虑到你和你父亲的感受,这毕竟是你父亲退休前的最后一个项目,多讽刺啊。”
“在监控视频里,当秦政阳通知准备手术器材的护士时,广都制药公司的医药代表就在另一边。他们做了亏心事,突然发现被人知道了,情急之下,就选择了斩草除根。”
凌安楠一连串的质问并没有给牧文羽喘息和辩驳的机会,政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自己有什么理由对这些人仁慈呢。
牧文羽跌坐在地上,疯狂地摇着头,“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你骗我的对不对,证据呢,凌安楠!你拿证据出来,不可能跟我父亲有关,你骗我,你根本没有证据对不对!”
凌安楠弯腰拉近牧文羽的距离,声音愈发的冰冷,愈发的残忍,“你想要证据,我有,不过你确定你想看吗?看看自己父亲的项目是如何害死自己的未婚夫,看看到死都还想着维护你父亲的秦政阳是如何一步步躺进这里的。”
牧文羽抬起手抚摸着秦政阳的墓碑,无力哭泣只能低声呢喃,“政阳,怎么会这样呢,我不相信,怎么会是我害死你的呢,居然是我自己亲手害死了你。”
“安楠你在骗我对不对,你是出现幻觉了吧,你一定出现幻觉了,或者是你研究犯罪学研究多了,想太多了。这不是个意外吗,医生都说是意外,怎么会是谋杀呢,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那是我父亲啊。”牧文羽站起身双手捶打着凌安楠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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