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你也觉得像,我便有些把握了。”卫国公夫人道:“无论她是与不是,我倒有个想法。”
总不好让卫国公看沈惜像不像齐馨,她便把自己大姑子请了过来。
“沈惜的身份,这些日子国公爷的人也在私下查了查,大抵是明白了。”她同南阳侯世子夫人道:“沈惜原本只是承恩伯府的丫鬟,她爹娘只是承恩伯夫人刘氏的陪房。不知怎的竟被刘氏认为了侄女,嫁给了永宁侯。”
她们卫国公府同承恩伯府、永宁侯府的走动不多,是以当时并不清楚内情。
着意打听之后,方知是一次宴席上,永宁侯乔湛喝多了失仪,仿佛同沈惜有染。而后乔湛执意要娶沈惜,还是许以正室嫡妻的身份,不少人都以为乔湛是被美色迷昏了头。
这也证明了,是刘氏当时使了鬼蜮手段。
这就难怪,沈惜和乔湛成亲后,一直都不怎么出来走动。尤其是去年在辅国公府被庆国公府的嫡长孙女奚落后,更是甚少露面。
且沈惜如今的爹娘,亦非亲生。她只是他们花银子买来的,原本是想等她长大后,给儿子换个媳妇。
没想到沈惜被刘氏挑中进了侯府,竟一步登天嫁给了乔湛。还没等他们抖起威风来,便被刘氏送走。如今却又被刘氏的人给接了回来,不知刘氏想要做什么。
等查清沈惜如今的身世后,卫国公夫人便对她多了几分同情。
加之沈惜救了元哥儿,还有几分像齐馨后,更是对她从心里又添了爱怜之意。
“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人。”南阳侯世子夫人叹了口气。
看她如今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一双杏眼总是带着笑,又透着真诚,看起来就让人喜欢。
馨姐儿小时候亦是如此,睁着一双圆眼睛,撒娇的叫她姐姐。那会儿馨姐儿正换牙,不许她吃甜食,可自己总是忍不住在她的央求下,偷偷塞几个松子糖给她。
南阳侯世子夫人不由眼底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
那具小小尸首被送回来时,谁都不肯相信那时真的。她们全家的掌中宝,在爹娘和兄姐呵护下长大的馨姐儿,怎么就那样遍体鳞伤,了无生气的闭着眼?
当时的卫国公夫人,大病一场,险些也随着女儿去了。
从此后她的身子就不大好了,脸上也很少再见笑容。卫国公更是自责,只因为自己的铁面无私,惹人报复,害死了天真无邪的小女儿。
哪怕是圣上为了补偿安抚卫国公府,荫封齐馨为贤贞县主,也不能让她们感到半分安慰。
“沈惜是几经辗转被卖到沈家。”卫国公夫人叹道:“如今找了沈家原先的街坊问过,也都不甚清楚。且沈家又不是个争气的。”
提起沈德满一家人,街坊们无不是瞧不起他们的做派,进而可怜沈惜。等沈惜嫁入永宁侯府后,沈家人便搬走了,没有了音讯。
前几日沈惜名义上的大哥沈力,在京中打人的事,也被卫国公府知道了。
沈力就是流氓混混的做派,竟还打了当朝探花顾清,最后还是乔湛出面摆平了这件事。
这样的家人,对沈惜只有拖累的份儿。
“沈惜是个好孩子,我想着,无论她是不是馨妹妹的女儿,认个干亲总是可以的罢?”卫国公夫人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纵然沈惜有几分像齐馨,可是齐馨在歹人手中逃脱,还能成亲生子的话,为何不回家呢?无论出了多大的事,那么善良懂事的馨姐儿,定不会忍心让家人担心,日夜不安。
她们也知道希望渺茫,可如今太夫人见了沈惜,就觉得仿佛看到了齐馨,觉得安慰。如今沈惜也是永宁侯夫人,总不好隔三差五就把人请过来,不如认个亲戚,往后也好走动起来。
“嫂子是这么想的?”南阳侯世子夫人微讶。
她知道自己嫂子是个孝顺的,没想到竟还能做到这一步。
“娘待我如同亲女,我连这点子心意都没有?”卫国公夫人佯装不快,道:“再说惜娘这孩子我看着也喜欢,性子爽利果敢,做我干女儿,还得问人家情愿不情愿呢!”
南阳侯世子夫人忙笑着跟自己嫂子认错,又道:“嫂子说的极是,倒是我想偏了。”
自己的嫂子是极好的,自幼丧母,在继母跟前长大,虽是继母不敢明着来,暗地里也受过不少委屈。嫁到卫国公府后,当时的卫国公夫人待她极好,两人相处宛若亲母女一般,如今她有这样的想法,倒也不奇怪。
两人既是已经定下主意,便一起去了水榭寻杨老太君一行人。
只见水榭上凉亭中,沈惜怀中正抱着元哥儿,笑得一脸温柔。元哥儿也难得乖巧的趴在她怀中,看水池中的鱼。周氏在一旁护着,递给元哥儿鱼食。
樱娘调皮,带着乔漪找船娘带她们去采莲蓬玩。
“你看,难得元哥儿跟她这样的亲近。”卫国公夫人笑道:“依我看,就很像是一家人。”
南安侯世子夫人也笑道:“嫂子已经把她当成自家的孩子看,自然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