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热火朝天的军训很快过去,兰西忙着自己的新专辑,很早便和系里请了假。文学系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系里自然应允,连带着玄墨也翘了军训,整日忙着不见人影。
这让拿到失魂粉,做好充分准备的白麒暗地咬碎了牙。
“干杯!”王堪啤酒瓶,给舍友们都添上了酒,“军训结束,明天小西和玄墨就要搬出去住了,来,我们喝一杯!”
六人一饮而尽。
啤酒灌入喉咙,泛起一阵火辣辣的滋味,兰西眯着眼不舒服地摆摆头,勉强地靠在玄墨肩膀上。
玄墨伸出手摸摸他的额头,拦住王堪,“我帮他喝。”
王堪豪爽一笑,见玄墨喝完一杯,又继续给他斟满:“来来来,不醉不归。”
玄墨沉默地一饮而尽。
“好!”王堪眼睛一亮,转过头望向格格不入的白麒,“喝一杯?”
这个正中白麒下怀,白麒随手将杯子扔在一旁,直接捞了一瓶开盖,递给玄墨,眼中满是挑衅:“喝?”
玄墨沉默接过,两人一声不吭地拼起酒来。
曹夏见状,趁着出门卫生间的当头,拉住王堪:“他们怎么了?”如果说之前还是庆祝,如今一瓶一瓶地灌着,谁都能看出不对劲来了。
王堪摸摸脑袋:“我也不懂,是小西拜托我劝酒的……”
等曹夏几人回去,搬来的两箱啤酒已经告罄,白麒倒在一旁,玄墨扶着兰西跌跌撞撞地向自己的床位走去,差点滑倒。
王堪嘴角一抽,和舍友利索地收拾了狼藉,洗漱之后躺在床上,酒精上头,很快入睡。
而这时,早早喝醉的白麒睁开了眼,眸子中一片清明,哪有半分醉态?
已是深夜,窗外偶尔有灯影掠过,万物寂静无声,白麒悄无声息地坐起身,从床边拿出准备好的玉髓瓶,往日临床聒噪的呼吸声成为最好的掩饰,他轻手轻脚地下床。
眼前的黑暗无法阻挡他的脚步,神识一扫,相拥而眠的两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
白麒拔开瓶盖,几步间来到玄墨的床边,“很快,你就会是我的人了……”
透明无色的粉末被倾倒出来,一个小小的控物诀操纵着粉末,乖顺地朝目标者的眉心飘去。白麒心跳如雷,又紧张又激动。
“哗——”
风乍起,就在失魂粉逼近玄墨眉心的一刹那,醉酒人蓦地睁开眼,控制的极好的风卷着失魂粉原路返回,毫不客气地拍进白麒眉心。
“你……”
白麒踉跄几步,跌倒在地。他此时头晕目眩,只觉得脑子里多了一把砍刀,一刀一刀将过去的记忆砍去——登上族长之位时的得意和惶恐,算计朋友时的犹豫,得到一切时的开心,最后,连被当作禁忌,藏在记忆最深处的童年,也渐渐消失……
床上,兰西有些担忧地摸了摸玄墨的脸,“你没事吧?”
见玄墨不语,兰西皱着眉,伸出手,在他眼前比了一个数字,“这是几?”
玄墨一把抓住人鱼的手指,“别闹。”
看来还正常,兰西松了一口气,探出头朝白麒看过去。
“别看他!”忽然想起什么,玄墨脸色大变,抱着腰将人鱼的身体向后拖,但为时已晚,趴在地上的白麒睁开眼睛,对探出头兰西露出一个温良无害的笑,然后,晕了过去。
兰西后知后觉地转过头,揉了揉被捏痛的腰问:“怎么了?”
玄墨面无表情地拂开兰西的爪子,细致缓慢地帮他按摩,“没什么,我记错了。”
“还疼不疼?”
“还好。”
玄墨收回自己的手,躺平:“哦,该你帮我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