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爱人。
元月二日,腊月初三,是你阳、阴历的生日。58年前的今天是你出生的日子,今天它原原本本重复了日月。
可惜你早已远去,不在人间。
我的眼泪饱含着这十四年半中分分秒秒的思念无法克制肆意流淌、痛哭出声。我知道,哭过了,肝肠寸断后,再活着。
58年前塞北大雪纷飞的冬天,你出生了。44年的生命与你,并无多少安享,爹不亲娘不爱地像野草一样成长,你说要给你的孩子足够多的爱,不让她受世间的苦,你失言了。你知道,给她最大的苦就是你的猝然离世吗?
遇到你是我们的劫,为了你我失去了自我,我决定用我的聪明才智来成全你,用我的心无杂念一心一意地爱你,我也曾发誓我要为了你和孩子用尽我毕生的精华。谁叫我们那么深爱着?
你还记得大二的暑假我去烧麦店打工,你日日骑一辆没“尾巴”的自行车接送我吗?你贴心地放了一个垫子在车梁上,怕83斤的我割着屁股。
还有我们准备考研时,我和一个同学住在呼市南梁的南房出租屋,你隔三岔五用一辆有了尾巴的自行车接我出来改善生活,我坐在车后,用手搂着同样瘦瘦的你的腰,假装昏昏欲睡,脑袋在你的背上自由落体,你紧张到一只手骑车,一只手扶着我的头,又不忍心叫醒我,心疼我学习劳累。那时候,我就那么享受着你的怜爱。
鸡飞狗跳的日子是在我们结婚后,你的父母霸占了孩子的奶粉钱开始,记得台湾的同学小曾说过:贫贱夫妻百事哀。确实任是怎样的深情,也抵不过人心的残缺黑暗。那时候,虽然生活拮据,十分艰难,我还是一心一意跟你过着这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的日子,我还是想着日子总归会好起来,咬咬牙就过去了,想一想我们小时候,少吃没穿不也长大了?
2002年你硕士毕业,我们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这时候虽然仍然并不富裕,确是实实在在可以看得到的幸福了。
那时候,我下班回来,你必来公车站接我,或者我步行路过公园下班回来,你必在公园门口接我,我仍然坐在你的车后,搂着你的腰,靠紧你。然后我们一起路过津头菜市,买好菜回家,我做饭,你和孩子玩一会儿,或者收收衣服,一家三口的日子和和美美。
记得有一次,我一样搂着你的腰,靠在你背上,楼上的院长看到说:孩子都打酱油了,还这么腻歪。
每一次回家累了,都靠在迎我进门的你宽阔的胸前,埋头感受你的爱恋,听你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休息一下。你必紧紧抱着我,把下巴轻轻放在我头顶。那时候,我们没有说“你回来了我回来了”这样的话,就那么静静地相拥。
那时候你经常出差,每次出门,你都是眼含热泪,看着我,小声说:“不想出差。”我定是假装坚强:“乖,没几天,很快的,家里你放心。”却不敢送你下楼,关上门,急忙从客厅的飘窗眼含热泪看着你把行李放上车,坐进车里,然后走了。
从未告诉你这些,怕你更加留恋家而无所作为。毕竟,你的事业有成是我们此生的追求,也还有我的事业所托。
有一次不记得因为什么闹了矛盾,把你赶去书房入寝,第二天,你可怜巴巴抱着被子站在我床前,我给你个笑脸,你像个孩子一样高兴的蹦上床,挨紧我抱紧我。还记得你当时的表情和那床你离去已经烧给你的橙色的夏凉被。
记得你头七时,我们就在地柜那里,你坐在柜子边儿,我靠在你胸前,紧紧相拥,醒来时,我的双臂把自己抱得紧紧的。我半死不活,你穿着军-装站在床脚,挥挥手跟我说“我把一切都给你安排好了。”然后,刘力红老师请人给你做了超度,你回来告诉我,你已皈依佛门,穿着藏族喇嘛的衣裳。你出现在一个大青石砌就的辉宏的三个大拱门的寺庙,我至今仍记得它的模样。
前两天,梦中我们说到孩子所受的苦楚,因为没有你的庇护所受的苦,就看到你流出清澈的泪珠,我感受到你的无奈和无助。
2024年,股票的事情已经搞清楚了,你的父母兄弟姐妹都拿到了钱,你为此事又来看望我,我是知道的,当时确实很难接受他们的无情和冷血贪婪,气出一身病,不过往后想想,你又能怎么办?也请你原谅我,我没有那么大气度来谅解谁,从此后山高水远两不相见。
好在后来我慢慢调理,如今身体基本恢复。孩子的甲状腺结节也做了手术,没什么不好。只是孩子的性格有些偏执,或许是因为失去你的爱护而没有安全感,加上因为上学的压力导致的吧?她也长大了,如今挣工资的人,月月还给我3000家用,我是都给她存起来的。孩子喜欢到处去玩一玩,我很支持,毕竟她没有来自经济的压力,又年轻,就应该五湖四海地去看看——行万里路。就像我那些想出去走走看看的心思依然已经落空——没有你的旅程都是无味的,就好像没有我,你一个人都不上BJ的香山看红叶,这样的心情也只有我们两自己能体会。
孩子的新制服没有配毛衣,前几天买了羊毛线给她半个月赶制出一件厚毛衣,不时想起我打的第一件毛衣就是给你打的海蓝色羊毛背心,那时候啥都不会,就敢拿来打,打得乱七八糟,你说不怕,只要能穿在身上就行。
后来在包头实习考研期间,抽出时间给你打了一件深绿色的毛裤,看看要过年了,又给你打一件白色羊毛毛衣,还想打个花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废寝忘食才赶在除夕夜前打好给你,你都舍不得穿。
那年是去你家过年,是我们少有的安逸之年,不过过完年你又远行,还记得我的眼泪滴在你买的红色的羊毛衫上,染在里面白色衬衣上浅红的印子。
我送你坐上火车,看着火车慢慢走远,我的耳膜开始咚咚咚地跳出声音,往后只要想你,它就会出现。如今,想你的分分秒秒它却消失了,可能它也累了、逃了。
我一直后悔那时候你5月31号从成都半夜回来,我怕影响孩子睡觉没有留灯给你,那时候我们刚买了新家具,因为家具太大,卧室的门拆了没有装回去,开灯就会照到孩子,孩子就不好好睡觉。。。。。。。我是有理由的,可是我仍然特别后悔——哪怕开小阳台的灯也可以啊,我就是那么不知道珍惜。
2024年我办了退休手续,其中缘由错综复杂,也是我们当时太大意,我也就不纠结了。现在是返聘状态,倒很是轻松,也是塞翁失马的事。
世上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爱人,祝你生日快乐!
2025年1月2日甲辰龙年十二月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