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媗除了教大家织染布匹新奇的法子,还常常教众姐妹识字。所以香桃也认得了几个字,她看司徒媗今日格外反常,还把一片儿带血的布交给她,并让自己父亲当着众人的面给地保。
香桃觉得这话说的奇怪,还没到秋收的时候,地保怎么会来?
香桃打开折叠的衣襟布,一看上面的字又惊又喜,跑去地里找自己的父亲。
再说那地保看石楞子跪倒在地,手举血书,这架势好像告状的。他对石楞子说:
“家长里短的小事跟里长说就行了,大的冤屈到县里衙门口击鼓。”意思是石楞子找错了人。
“地保大人,这事情确实因为在你的管辖范围内,小民才敢唐突冒犯。”石楞子道。
“先站起来,把那东西递过来。”地保道。
石楞子把布衣血书交给了地保。
“来财,你曾经欠石家一两银子没还吗?”地保问来财。
原来是这么一件事情啊,反正她人都找不着了,还打量着我真出这银子吗。来财想了想回地保的话:
“那只是一个误会,那妮子没站稳撞到了采摘果子的工具上,要讹诈小人。因为小民急着要交差,身上又没带现钱,无奈之下给写了一个借据。”来财道。
“那就说真有这么一回事儿了,你看看这手印是你按的吗?”地保问。
因为按这手印时,石家村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都在,那来财也不敢撒谎。他看了一眼血书,只认得那“一两”俩字,是当时的东西。便对地保说:
“这手印是小人按的,不过当时是那野丫头讹诈于我,后来她理亏也不敢向我讨要那一两银子。再说她人都找不到了,这事儿没个对证的,又过了这么久,我看就算了吧。”说完还偷眼瞧地保的脸色。
“好一个满口胡言的小人,众差役,先把他给我绑了。”地保怒道。
“事情不能算了,你把那野丫头喊出来,我还银子就是了,你把我绑了做什么。”来财慌了,他有听说过欠债不还会坐牢,可没听说过因为这区区一两银子坐牢的。再说债主都失踪了,他还什么还啊。
那地保拿着布衣血书念道:
“小民来财,纵子行凶,断人腿脚,糟蹋生长中庄稼。强抢农家地里粮食,克扣侯府供奉,监守自盗,被人发现。许下封口费一两银子,立此字据来日偿还。”
来财一听,差点吓尿了裤子,大喊冤枉。
“这秋天打下的粮食,我去收的时候都不敢有半丝的马虎。哪怕筐中掉落了一粒玉米,我都要弯腰捡起。你倒好,敢去糟蹋正在生长的庄稼。你还抢强粮食,你这是从保卫疆土将士们的嘴里抢吃的知道不。”那地保火冒三丈。
地保主要的差事还是每年的秋后收粮,年景好事情就顺当。年景不好的时候,他能愁白了头,上面的发下的命令,不管怎么样也要把粮食给收齐了。故此他把这每粒粮食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
众乡邻也纷纷状告来财,那地保听到地里正在长的玉米稻谷之类的怎么遭了殃,怎么秋收少了许多,更加心疼不已。让众差役押来财到县衙去,再细细论那伤人的罪行。
来财本来听了翠莲嫂子的话,定要好好整治下司徒媗,出出自己所受的闷气,不曾想到头来自己遭了报应。众乡邻也愿意作为证人出首来财,石楞子也将为自己多年受的委屈讨个说法。
众乡邻都渐渐的散去了。
“娘,真的有人来找黄花菜了吗?”石子儿不信的问石大娘。
石大娘见这事情总算是这么过了,也不愿意多生枝节。也怕石子儿知道了司徒媗独身离开,到处嚷嚷寻找,再闹出什么事情来。何况司徒媗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那小妮子不是寻常人,说不定过些日子还能回来。
“是的,她亲人来寻她,她已经走了。”石大娘忍着眼泪道。
石子儿想起前段时间,司徒媗说想起了一些事情,自己家在京都什么的。就知道司徒媗总有要离开的一天,可他还是接受不了事实。
“你们骗我,她跟我说她不会走的,我们是她永远的亲人。”石子儿又问石大叔,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样。
“幺儿,姐姐今天去哪了?”他又问幺儿。
“不知道啊,我今天上午去邻居小胖家里玩过家家了。姐姐,今天不在家吗?”幺儿奶声奶气的说。
“你就知道玩,你为什么不看住你姐姐。她走了,她不要我们了,她去京都享受荣华富贵去了。你没有姐姐了,你以后再也没有姐姐了。”石子儿向幺儿怒吼。
幺儿吓得大声哭了出来:
“娘,二哥是不是在胡说,姐姐呢,姐姐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