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绛雪的心里话玄甲沉默不语,终于明白了相识半年来,为何会在天之骄子一般的绛雪身上,不经意间会出现压抑感与忧愁的情绪。
半响,玄甲道:“据我所知拓昀上神虽强势,可从不会管弟子部下的私事,正因如此上神才会有冷漠之名。或许真的是因为你年纪太小上神才会对你管的多了些。至于你觉得不被信任不自由,会不会是你多心了?”
绛雪问道:“你了解我师父吗?”
“这、未有机会拜见上神,不过传言中说,拓昀上神容貌甚伟,世间所学无所不精但甚少展示,为人孤僻爱洁不喜与人来往,俨然是无欲无求的方外之人。”玄甲一愣随即答道。
拓昀上神久不面世,六界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只能从各种传说史书中揣测一二。
“我也不了解他,一点也不了解。”绛雪语气平静。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曾经用了整整三千年的时间研究他!他就如你所说的那般无欲无求,甚至连一点点的喜好都没有。我的研究失败了,我不了解他或者说我根本看不透他。渐渐的我就对研究他这件事失去了兴趣。”
“我这个人有个缺点,一旦我失去兴趣了,那我便再也不会去做了。因此他在我的印象中,便只剩下刺骨的寒冷与令我扫兴的无趣!我实在是不愿意在他面前多待。”
玄甲怎么也想不到绛雪竟然这般看待拓昀上神,结合拓昀上神的传奇经历与外界传言来看,玄甲还是愿意相信,拓昀上神是真的宠信小徒弟绛雪神君这件事的。
也许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吧,不知怎的玄甲竟有些好笑忽而又觉悲凉。这师徒俩的性格截然不同,有些矛盾无法避免。
玄甲还想为拓昀上神说点什么,只见绛雪突然施法将他们身形隐匿起来并示意他噤声。
仅几个瞬息之间,玄甲便发现有两个上仙修为的人,出现在离他们三里外的山脚下。
玄甲不禁佩服绛雪的警惕性,不等玄甲感叹,绛雪示意他解开玉佩放在石凳上。玄甲正疑惑间,他随身携带的玉佩竟传出对话声来!
绛雪拉着玄甲让他不要说话凝神细听,玄甲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绛雪的杰作。
“贤弟,你身处在这圣地,既逍遥自在又权柄在身受人尊敬,真是让为兄好生羡慕啊!”一身着黄衣的上仙看着眼前巍峨的昆仑山由衷感叹道。
“过奖了,凌云兄如今在天庭任职自是见多识广,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又何需羡慕小弟?”一身着昆仑神殿特制蓝色流云纹衣衫的上仙道。
那唤作凌云的上仙自嘲一笑:“说是在天庭当差,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仙君,人微言轻见了谁都要行礼,怎能比得过战神座下弟子?”
“凌云兄才去天庭不久有些不适应是很正常的,只要你勤勉做事立些功劳,很快便能登高一步了。师父说六界九洲正是用人之际,兄长只需安心等待时机便可。”蓝衣上仙安慰道。
凌云仙君叹口气好不无奈道:“贤弟,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那天庭是什么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一个既无家世又无资历的普通上仙,在那势力盘根错节众多贵戚的天庭怎会有出头之日啊!我便是做得再好功劳不是我的,有个什么差错却要我来背!”
蓝衣上仙问道:“凌云兄可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你我兄弟许久不见就不说那些烦心事了,今日轮到我休沐,在天庭我也没有相熟之人,所以为兄便来昆仑寻你小酌两杯。”凌云仙君道。
“甚好,那我们到山下好好叙叙吧。”蓝衣上仙笑道。
凌云仙君听闻心中不快,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为兄不远千里而来,你就不请为兄到你院中坐坐?是怕为兄喝多了在你院里乱来吗?”
“凌云兄说笑了,师父他老人家不喜外人打扰,便是父亲前来请安也只能止步于此,神殿规矩如此还望凌云兄见谅,一会儿小弟定自罚三杯来赔招呼不周之罪。凌云兄请吧。”蓝衣上仙笑着引凌云仙君去往别处。
战神规矩六界知晓,凌云仙君就是再不情愿也得遵从。
“你说的为兄可都记下了,一会儿定不饶你!哈哈。请!”凌云仙君朗笑一声和蓝衣上仙互相谦让着离开。
在不经意间,凌云仙君一回头,目光中尽是对昆仑神殿的无限痴迷,和对不能进入神殿的耿耿于怀与嫉恨,看得玄甲和绛雪浑身不舒服。
尤其是绛雪听到他们要出去喝酒叙旧,若不是玄甲压着,绛雪怕是会直接冲下去,把那蓝衣上仙拉回来不可。
待那两人走远后绛雪若有所思,玄甲问道:“你认识?”
“我大师兄丰阳和他朋友。”绛雪淡淡的道。
“原来是丰阳灵君!怪不得修为如此浑厚!想不到天庭的凌云仙君竟然和丰阳灵君有这般交情。”玄甲感慨道。
忽而想到什么又道:“听说丰阳灵君当初拜师前,有一结拜兄弟还救过他一命,当时他们二人相互扶持一同拜谒战神,战神有一事吩咐他们一同办理,不想二人同去归来却只有一人。”
“两百年后丰阳灵君就成了战神首徒,外界对此事诸多猜疑,后来丰阳灵君屡立功绩,渐渐的人们也就忘记这事儿了。看情形那位凌云仙君,应该就是你大师兄当年的义兄了。”
“有这等事?”绛雪颇觉疑惑问道,“你这么说可是外界旧事重提?”
“一万年来这种猜疑之声甚嚣尘上,颇有些为凌云仙君鸣不平的势头来,天庭也多是因此才升他做仙君的。”玄甲仔细回想近万年的传闻。
“神君可是在怀疑什么?你有何打算?”玄甲问道。
“你身在妖界都知之甚详,可见这个言论传播之广!此事事关大师兄名誉我须得调查清楚,让小爷抓到幕后之人定饶不了他!”绛雪面色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