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上首处坐着两个面容陌生气度雍容的和尚以及一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道长,经过一番见礼后,张扬才知道这两人便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方正大师和冲虚道长了。
而坐在南方下首的一位形容枯槁、身材消瘦,身上抱着一把二胡的老者则就是他从未蒙面的衡山掌门莫大先生了。
张扬和众人依依见礼,这才在南边的另外一边空置的椅子上坐下。
“众位朋友请了。”嵩山绝顶山风甚大,群豪又散处在四下里观赏风景,左冷禅这一句话却清清楚楚的传入了各人耳中。
众人一齐转过头来,纷纷走近,围到封禅台旁。
左冷禅抱拳说道:“众位朋友瞧得起左某,惠然驾临嵩山,在下感激不尽。众位朋友来此之前,想必已然风闻,今日乃是我五岳剑派协力同心、归并为一派的好日子。”
“是啊……恭喜……恭喜……”台下显然多数是嵩山派请来的托儿,少说也有数百人齐声叫了起来。
“想我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百余年来携手结盟,早便如同一家。不过眼下看来,这同盟已不足以抵抗魔教的入侵。近年来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魔教贼子气焰嚣张,因而我与五岳剑派的前辈师兄们商量,均觉若非联成一派,统一号令,则将来面对魔教贼子,也才能更加从容团结,齐心合力。”左冷禅滔滔不绝的说道。
天门道人忽而站起身来,声若洪钟的说道:“左掌门口口声声说与五派前辈师兄们商量过了,不管别派怎么做,我泰山派自祖师爷东灵道长创派以来,已三百余年。贫道无德无能,不能发扬光大泰山一派,可是这三百多年的基业,说甚么也不能自贫道手中断绝。这并派之议,万万不能从命。”
左冷禅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却并不说话。
就在这时泰山派中一名白须道人站了起来,朗声说道:“天门师侄这话就不对了。泰山一派,四代共有四百余众,可不能为了你一个人的私心,阻挠了利于全派的大业。”
张扬诧异的见这白须道人脸色枯槁,一副垂垂老矣之态,不过说话中气却十分充沛,听他对天门的称呼,立刻猜出此人应该就是天门道人的师叔玉玑子。
“玉玑师叔你这话是甚么意思?师侄自从执掌泰山门户以来,哪一件事不是为了本派的声誉基业着想?我反对五派合并,正是为了保存泰山一派,那又有甚么私心了?”天门道人显然是个火爆脾气,加上他脸色本就甚是红润,听得玉玑子这么说,更是胀得满脸通红。
“五派合并,行见五岳派声势大盛,五岳派门下弟子,哪一个不沾到光?只是师侄你这掌门人却做不成了。”玉玑子嘿嘿一笑的说道。
“我这掌门人,做不做有甚么干系?只是泰山一派,说甚么也不能在我手中给人吞并。”天门道人怒气更盛。
“你嘴上说得漂亮,心中却就是为了放不下掌门人的名位。”玉玑子面露讽刺之色的说道。
“你真道我是如此私心?好,从此刻起,我这掌门人不做就是了。师叔早就想做掌门,你拿去做好了!”天门道人气愤之下,便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柄黑黝黝的铁铸短剑的大声道。
只听坐在张扬身旁不远处的一位年纪颇大的老者悄声议论起来:“这好像是东灵铁剑,乃是泰山派创派祖师东灵道人的遗物,近三百年来代代相传,已成为泰山派掌门人的信物,想不到天门道人气愤之下,竟把此物拿了出来。”
“好,既然你不做了,那就让我来做!”玉玑子忽然右手疾探,一把抓住了天门道人的手中铁剑夺到怀中后,便迅疾的飞身退开。
天门道人全没料到他竟会真的取剑,一怔之下,便怒气涛涛的抽出了腰间长剑。
这时候两名老道抢在玉玑子身前,仗剑齐上,拦住天门道人的去路,并齐声喝道:“天门,你以下犯上,忘了本门的戒条么?”
天门道人抬头一看这二人,原来是玉磬子、玉音子两个师叔。
他气得全身发抖,叫道:“二位师叔,你们亲眼瞧见了,玉玑……玉玑师叔刚才都干了甚么!”
“我们确是亲眼瞧见了。你已把本派掌门人之位,传给了玉玑师兄,退位让贤,那也好得很啊。”玉音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玉玑师兄既是你师叔,眼下又是本派掌门人,你仗剑行凶,对他无礼,这是欺师灭祖、犯上作乱的大罪。”玉磬子却是面带厉色的吼道。
天门道人眼见两个师叔无理偏袒,反而指责自己的不是,怒不可遏,大声道:“我只是一时的气话,本派掌门人之位,岂能如此草草……草草传授,就算要让位于人,我也决不能传给玉玑。”
接下来,泰山派便和原著中一样,在封禅台上上演一幕争夺掌门之位的惨剧来,天门道人竟是被他的两个师叔乱剑刺死,就连三位忠于他的弟子也是惨遭横祸。而当日在回雁楼上和张扬交手的那位天松道长也被牵连其中,当场被砍断右臂,虽抱住性命,一身武功也算是废掉了。
在一波干戈之后,嵩山派的人迅速打扫了血迹斑斑的战场。
“回禀左盟主,泰山派全派尽数赞同并派,无人有异议。”刚夺取掌门之位的玉玑子意气风发的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