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忙公司的事,还要和郑北翊换着时间找天星,已经很累了。
在决定不再寻找天星的那天晚上,他一个字也没说。那晚她心思复杂难受,他哄着她好不容易入睡,可半夜突然惊醒,身边的位置冰凉,她本正想喊他的名字,却见他站在阳台上,像是一颗树一般一动也不动。
那一晚,他在那里站了一晚,烟一支接一支地抽。而她也再没睡,也没出声喊他,就那么看着。他站在外面,她便静静坐在床上陪着他,哪怕是隔了一堵墙的距离。
吃过晚饭后,陆仲勋说要处理些事情去了书房。梁清浅知道他最近忙着天星的事儿,公司这边也一定有很多事要他处理,便自己去了房间。
快到十点的样子,陆仲勋突然一下推开了门,脸上带着点喜色,又带了点急意,盯着梁清浅说道:“小白醒了,你要去吗?”
***
梁清浅到底是跟着陆仲勋一起去了。
在医院门口,郑北翊早已经等在了那里,见他们过来,他下车上了他们的车。
一路到了白肃的病房门口,门外却并没守着人。
梁清浅看着陆仲勋,正要想问,陆仲勋却是说道:“没事,都让弄走了。”
进了房门,屋子里安安静静的。白肃躺在床上,头上的纱布新换过了,面色还是苍白,脸上的伤也好了,但整个人看上去瘦了一大圈。
三人站在床前,盯着白肃看了好一阵,郑北翊回头看了看陆仲勋,然后才出声轻喊道:“小白?”
白肃的眼皮动了一下,又紧紧地闭了闭,然后便睁开了眼。他的眼眸里没有一点睡意,似是已经清醒很久,刚刚不过是在假寐。
只不过,他睁开眼来,也没有任何表示,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才感觉到屋子里正站了几个人似的慢慢转过头来,盯着几人看了一眼,然后又有些怅然若失地将头摆正,直盯着天花板。
梁清浅看着那样的白肃,心里难受,喉咙深处就像是被什么紧紧攥住了似的哽得难受。
陆仲勋微微蹙了蹙眉,他垂眸看着那样平静的白肃,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也只是咬着牙重重地阖了阖眼,连叹息都不敢发出一声来。
“她呢?”好半晌过后,白肃终于出了声。这么多天一直在睡,他的声音虚弱又带着疲惫和沙哑,就像是走了很久的路之后,累得连说话都困难。
轻轻的一句问话,简单的两个字,却又如同重鼓一般重重地敲击在郑北翊三人的心中,让他们一时没了声响。
迟迟没等来回答,白肃也不恼,只直直地盯着天花板,连眼也不眨一下。
又过了好一阵之后,他才沙哑着嗓音又喃喃出声:“……我的天星,她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