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约既成,他便不会再想着覆灭此境,这本该是件高兴的事儿,苏清绝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前事不知,只当他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这忽然得知倾心自己,着实让人有些无措。
而他做此决定至于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自身的本意眼下是无论如何问不出口了。
“如此便恭喜你了,你想说的话可是说完了?”
倾九渊微一颔首。
“既说完了我可能上船?”
这与交谈一事毫无关系的一问让一直在等她回应心意的倾九渊冷了脸:“你怕是还未泡够。”
苏清绝怎不知他的意思?
见避无可避,叹了口气,道:“你的心意我已知晓,我心系幽萤,自然对你会有偏顾,可你要的情谊我给不了。”
倾九渊既已决定将心意摊开来,便已预料到此了,只亲耳听到总是不同。
那声音犹如箭雨,字字锥心,将他的心意硬生生戳成了千孔石。
他缓缓起身:“换作金郁琉就给得了了?”
“金郁琉是最像他之人,不过我给了,他不要,便罢了。”
苏清绝仰面看他:“如他所言,往后所遇千万人,总会再遇到令你倾心之人,何必执着于当下?”
心有执念谈何放下?
倾九渊自嘲一笑,道:“你放得下?”
“放不下又如何?”苏清绝坦然道:“情之一字强求不得。”
她的话像是已经认了命,也想说服旁人认命,可若认命便不是倾九渊了。
“我若执意强求呢?”
苏清绝心口一滞,心系求而不得之人,两人是何等的相似。
相望片刻,她转过身,朝与之相反的方向游去。
此举深深刺痛了倾九渊的眼,他握紧了拳,紧紧盯着离开的身影。
视线犹如实质让苏清绝如芒在背,可她却不能回头,也不能停下身来。
该断不断,反受其乱,此前不知心意,两人相处尚能自在一些,如今明了心意,再同行下去彼此只会愈加不快,能避则避罢。
然不等游上岸,后襟忽而一紧,很快被人提了起来。
“本君方才可是说了有事?”
见他恢复以往高高在上的模样,莫不是已经想通了?
苏清绝心下一松,也似如常道:“何事?”
“寻物”
说着倾九渊松了手,取出一副面具覆于面上。
苏清绝一瞥面具,想起他唇上的伤,只觉嘴里的血腥之气又重了起来,便不欲多问,走到另一头打理衣衫。
倾九渊余光一瞥,负手而立,看向悬于半空的残月。
一念成执,便是识尽世间千千万万人,却皆不是心念之人,谁会舍得只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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