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吊着另一口汤,相比起来要澄澈许多,滚了整整一个上午,金窈窕隔着盖子嗅嗅味道,就知道火候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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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金父正跟自己几十年不见的师弟们说话。
虽说已经那么就没见,大家却都不陌生,大家都有公开露脸的活动,人虽不联系,但还是会悄悄关注各自的消息。
金父看着师弟们,就很是欣慰:“我看过你们上一届国内天厨大赛的表现,很好,没有堕了咱们师父的威名。”
师弟几个听到这话,却显得有些难过:“师兄,我们是顶着尚家的名头出赛的。”
金父摇摇头:“这本来也应该。”
又给他们泡茶,问:“大过年的,怎么来临江了?不回去跟家人过年?”
“我们一会儿就走,就是想,想来跟你解释解释。”领头的二师弟见他面对自己一行人这样平和,出乎预料的同时也更加羞愧了。
金父:“解释什么?”
二师弟想到尚荣让夏仁带人去铭德公司找麻烦的举动,实在是说不出口,只能欲言又止:“尚荣和夏家做的那些事情,我们是不同意的。”
金父听得一愣,什么事情?
他转念想到自己之前办理手续被卡的变故,了然道:“我就知道,果然是他做的。”
随即摆摆手道:“一点小事,我怎么会迁怒你们,我都没往心里去。”
反正也就是拖延了几天而已,公司运营起来以后就一帆风顺了。
没往心里去?
都被人找上公司了,少不了一通纠纷,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师兄这是在安慰自己啊。
师兄倘若雷霆大怒,发泄出来倒还好,这样憋着委屈,反而还耐心安抚他们的做法,却叫他们越发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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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父送客人下楼时,八宝年糕已经烤好,金窈窕摔着柔软的肉馅,塞填进片开的茄子里,裹上淀粉,入油锅翻炸。
听到动静,她回头,错愕地发现父亲那群登门的师弟们都是一脸的要哭不哭。
怎么了?吵架了?楼下没听到动静啊?
金父自己也很迷惑,师弟们全程不停地跟他道歉,他越安慰,他们看起来就越愧疚,搞到最后他都不敢安慰了,生怕这几个老大不小的家伙真哭出来。
他实在是有点不放心,见师弟们要走,转身进厨房寻摸了一遍,给他们找了几个金窈窕刚烤好的年糕塞到手里:“行了,别哭丧着脸了,尚家真没给我惹什么大麻烦,都是小打小闹,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最小的那个师弟抽了下鼻子:“大师兄,你不用安慰我们了,我们都懂。”
金父:“???”
卡一下手续,怎么就至于严重成这样?金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拍拍他们:“行吧行吧。”
出了金家大门,一群师兄弟们呼了口冷风,胸口堵得呼吸都疼。
最年长的老二使劲儿闭了闭眼。
他原本是想来给师兄撒气的,却不料最后竟被师兄安慰了一场。
师兄全程不停地跟他说,铭德没事儿,没什么大麻烦,他一切都好,铭德分公司也一切都好。
然而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夏家在深城打过招呼以后,铭德分公司怎么可能一切顺利,不说关关难过,肯定也差不多了。
师兄……怎么就这么傻,遇上难处都不肯告诉自己呢?
是了,还不是因为自己这些师弟们这些年表现得跟尚家密不可分,他才不想叫自己难做。
他腾地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师兄也是这样的,做错了事情,师父要打,师兄就站出来,说师弟们还小,让师父只罚他一个。
这么多年了,当初的画面历历在目,师兄年过半百,却还是那个师兄。
他看了眼师兄出门前塞给自己的东西,热腾腾的,在寒冷的冬日里冒着蒸腾的白气,他忍不住低头轻轻咬了一口。
原来是年糕做的饼。
年糕打得比较稀,几乎成了糍粑那样的质地,很黏,很糯,咬一口,就可以拉出丝来。
这本身没什么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