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心胸豁达,待人宽和,又何必自苦呢?云葳绞尽脑汁地夸文昭。
朕绝非宽仁的君主,反而有些记仇,喜欢一报还一报,一分债百倍偿。文昭绕着浴桶来回踱步,云淡风轻的与人闲扯。
陛下云葳快哭了。
哦?云侯这是倦了,不想与朕扯闲篇。唉,孤家寡人呐,去睡了。
文昭轻叹一声,拖着曳地的裙摆走了回去:对了,一会儿走的时候,记得把烛火给朕熄了。
哗啦
一阵水花四溅,云葳伸出胳膊,一把拉住了文昭的袖摆:陛下,臣再不胡闹了,求您饶了臣吧。
你这傻孩子,朕不过见你淋了雨,准你沐浴暖身罢了,饶字从何谈起?一把老骨头不如你精力旺盛,容朕去歇息。
文昭反手扯出了衣袖,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前,嘴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来。
云葳当真是黔驴技穷,脑子飞快地转了八百圈,她穷尽毕生之能,才咬牙挤出一句:
臣若染了风寒,要费您的银钱医治,实在得不偿失。求晓姐姐看在惜芷年幼无知的份上,垂怜一二。
话音入耳,文昭眯了眯眉眼,讶异却也欣喜:孺子可教!
第68章卧榻
夜深雨渐紧,暖焰消烛泪。
文昭脚步一顿,状作迷惘模样,好奇追问了句:你方才说什么?雨声聒噪,朕未听清。
求晓姐姐垂怜。
云葳好不委屈,闭着眼睛又咕哝了一遍。
朕当真是耳聋了。
文昭轻叹一声,以指尖揉了揉太阳穴:不过好似记性恢复了些,寝衣放在何处来着?
晓姐姐天资卓然,世间无人可及的,更是风华正茂,耳聪目明,怎会记性不好?求您莫打趣我了。
云葳一连串扑哧了好些谄媚揶揄的说辞,水已冷透,她要忍不住了。
文昭抬手轻拍了下脑门,回到床前拎了个薄薄的丝被出来,转身紧走去云葳身侧,边抖弄手中半透的丝被,边自嘲轻笑:
瞧朕这脑子,没有寝衣也无妨的。出来吧,用这小被子裹着就好了。
云葳顾不得许多,伸手便去抢,有就比没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