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葳无意回应,心底却是咯噔一声,暗诽这仅有几面之缘的父亲还是不如不在的好。
老夫人,云侯来了。
管家立在正堂廊下,朝着里面唤了一句,眼神示意云葳入内。
云葳掀起眼皮瞄了一眼正堂里黑压压的满座宾客,大多是不认识的高门女眷。
文昭嘱咐的不错,此刻不是她耍性子的时候,眼睛太多,容不得差池。
葳儿拜见祖母,见过父母大人,诸位尊长万福。云葳规矩的柔声见礼,眉目低垂,甚是乖觉。
主位的云老夫人给身侧的嬷嬷递了个眼色:把葳儿扶起来。
继而她转眸对着众人道:孩子既来了,正逢吉时,便先行笄礼罢。
云葳顺着人的力道起身,硬着头皮熬过了繁琐的礼数,仪式方休,她便恨不得拔腿就逃。
云山近拉着宁烨去送宾客了,此时屋内只剩下云葳和老夫人。
云葳欠身一礼,并无意与人寒暄,赶紧转了身子朝门口走去。
阁主,留步。
身后老迈却不失沉稳的话音传来,惊得云葳身形一颤,脚下直接来了个趔趄。
如此毛躁,也难怪你做出妄送数人性命的蠢事!
云老夫人冷眼旁观,话音里满是怨怪:青宜病糊涂了不成,临了非要你上位,太让老身失望了。
云葳做错了事,您随意骂。但师傅一生清誉,您没资格评断,更无资格诋毁。
云葳咬着牙回转了身子,强压着心底的愤懑询问:老夫人是何身份?在阁中领何职务,可肯相告?
你父亲与宁烨有事相商,一时半刻回不来。
云老夫人气定神闲地抿了口茶:你若识相,就随老身去房中详谈。
您有此意,惜芷领命就是。云葳的眸子转瞬眯起,眼前人拿宁烨说事,当真令她无可奈何。
闻声,云老夫人起身自后门先一步离开,云葳眼尖腿快追上去,在深宅里七拐八拐的走了半晌,才到了这人的庭院。若此刻让云葳自行折返,她怕是记不得路了。
老夫人一脚踏入房中,便将随侍打发了出去,随手落下门闩,立在云葳身侧审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