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震问:“要是运气好,赶上那住持师父心情不错,身体也挺好,给算命的话收不收费?”
中年男人说:“他们从来不要钱,但得捐东西,主要就是香烛和灯油,几百就够。”三人说那还真不算多,要是真准的话。
“准!”年轻小伙说,“凡是找师父看过,没有一个说不准,那是真灵验啊!我听说香港好像最近也有俩什么名人都来北京找他,是大老板吧,开房地产公司的。”
三人来到旁边,商量之后决定也在这里守着,看那位老师父怎么算的。从上午等到中午,再从中午等到傍晚,天已经快黑了,寺庙里也开始往出清人,看来没戏,三人只好打道回府。
邓英俊明显不死心,第二天又拉着郝运和秦震来到法海寺,仍然跟以前一模一样。连续去了四天,第五天郝运和秦震说什么也不去,说太折腾,累得腰酸背疼。邓英俊说:“咱不是开车去的吗?又没让你们俩从北海走到石景山,疼什么疼啊?”
“在庙里天天来回逛,不费脚吗?跟你这年轻人不能比,”秦震坐在石桌前,“我都二十八了,你才二十二,差六年呢!”邓英俊非常无奈,说你们不去那我自己去。
郝运问:“对了,你爸都在哪天去法海寺进香?”
邓英俊看着他,说:“好像是每个月的阴历二十五,怎么?”郝运说如果真是有猫腻,那就悄悄跟着你老爹,看他在庙里有没有什么特殊举动,总比咱们每天在那庙里闲逛强百倍。
“好像也有点儿道理似的。”邓英俊想了想。
没几天就是阴历二十五,三人早早就把车停在紫玉山庄别墅区的出口位置,这是业主出行的必须之路。果然,才六点半钟,就看到有一辆红色宝马驶出小区,车牌尾号有两个8的,里面坐着两个人,邓锡似乎在副驾驶。邓英俊说:“这是我爸的车。”等车开得远些,秦震才启动缓缓跟上。
郝运笑着说:“你爸怎么开颜色这么扎眼的车?”
邓英俊说:“他这人财迷!黑色不喜欢,说太不吉利了,容易招同行黑;白色也不行,赚多少钱都白赚;绿色也不好,容易被绿,蓝色显穷,就红色好,红红火火,做生意最合适。宝马这牌子也有寓意,马跑得快,做生意也能先人一步,奔驰也行,所以我爸就这两辆车,一红宝马一红奔驰,天天换着开。”郝运和秦震都笑起来。
“开车的是司机?”郝运问。
邓英俊回答:“他平时都是自己开车啊,估计是他的朋友。”
一前一后来到石景山,奇怪的是,邓锡的车放着宽敞的主路不走,却从玉泉路拐到副路,专门走小道。郝运看着手机地图:“不应该从这儿拐啊!”
秦震说:“他是怕有人跟踪。”郝运连忙说那我们现在不就是在跟踪吗,怎么办。邓锡的车似乎并没有慌乱,只是不紧不慢地开着。
邓英俊问:“要是我爸怕有人跟踪,他是不是早加速了?”秦震摇摇头表示也猜不出。果然,邓锡的车从小路七拐八拐来到森林公园,确实是在绕路。三人看到邓锡那辆红宝马驶进停车场,秦震开车从停车场的其他入口进去,看着邓锡和开车的男子都从车里出来,朝寺庙方向走去,三人才敢出车。人多目标大,所以三人商量,只由郝运负责跟踪,另两人就在山门旁边的小树林里坐着,有事微信联系。
郝运进了寺庙,看到邓锡和那人急匆匆地径直绕过大雄宝殿,这是很奇怪的,因为凡是去寺庙要进香的香客,必须先在大雄宝殿上香,每座寺庙最重要的、供奉的主位佛都在大雄宝殿,其他殿内的都是次位佛。郝运心想,这邓老板为什么不在主殿进香,也许有他特殊的用意呢。
第二殿供奉的是伽蓝祖师,郝运满以为邓锡会进这个二堂,没想到他们俩还是绕了过去,从侧面的小廊再往北走,越过三、四、五重殿,连选佛场也没进,而是直接来到云堂。郝运知道这就相当于寺庙里的“会议室”,附近的建筑也都是和尚们的宿舍和一些存放应用之物的房间,比如耳室和僧竂。这里有好几名僧人来回穿梭,出出进进,看到邓锡也没在意,而邓锡也不跟他们打招呼,推门就进入云堂,再把门关上,开车的男子站在门口不动。这人也就三十出头,身体强壮,胳膊全是肌肉,面无表情,看起来像是个练家子。
郝运来到云堂门口,刚想透过门缝往里看,有个和尚走过来问:“有事吗?”
“啊,没事,在这里逛逛。”郝运说。
和尚说:“不好意思,这里是寺庙的办公区域,游客止步,你从那个侧门一直走,就是钟鼓楼和藏经楼,那两个地方都很有看头的。”郝运指着云堂说看到刚才有个游客就进那里了,我也想进去看看。
和尚笑了起来:“那个人不是普通的游客,所以可以。”郝运还想细问,有另外的和尚在远处叫这名和尚,这和尚应了声,对郝运说您先离开吧,这里不太方便,郝运只好转身离去。
在藏经楼这里坐在柱旁休息,郝运在微信群中说了刚才的情况,邓英俊和秦震都让他找个出来的必经之路盯着。郝运喝着矿泉水,看着小侧门的方向,大概也就是十分钟不到,就看见邓锡从侧门出来,这让郝运很意外,没想到居然这么快,连忙在后面远远跟着。今天来得早,而且寺庙里的游客并不多,郝运生怕被邓锡发现,就离得更远,他又怕跟丢,心里起急。
好在邓锡并没再去什么地方,而是跟那年轻男子直接朝前走,一直过了大殿,竟然走出山门。郝运在后面远远跟着,发微信告诉两人邓锡已经出庙。没几分钟,邓英俊回复:“看到了,他俩朝停车场这边走呢,真没上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