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拨电话给韩漠,谢天谢地,韩漠接的很及时,"我已经到了天平山上,人我会带回去。"
心头的石头总算放下,米娅连忙说:"好,你再劝劝姐,让她不要做傻事,好好过日子。"
滑进被子里,关上灯,她躺在床上睁大眼睛,黑暗像潮水淹没她的眼睛,但她的思绪还在,那么清晰,每次睡觉前她都很想他。
想他的脸,想他的胡茬,想他的笑,想他的吻,想他的怀抱,想他给她挤牙膏的样子。。。
想他,很想,非常想,想的快要窒息,快要死掉。。。
想他的时候就摸摸自己的肚子,感受着胎动,告诉自己起码还有等等在,起码有一个念想,起码她还有牵挂,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不知道该怎么去迎接每天的黑夜和黎明。。。
原来没有他会这么痛苦,像身体里的一部分被刀血淋淋的切去,这是最深刻的切肤之痛。
特别在深夜,每一分每一秒这种失去的痛苦都像魔鬼的牙啃咬着她的身体,她的心,她的骨髓,她的灵魂。。。
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她梦里又回到了上学的时候,回到了偷偷跑到他所在的大学偷看他的时候,回到了那个有着无数憧憬与梦想的年龄,那时无忧无虑,什么烦恼也没有,一心只想看到他。
只要能看到他,她就能乐上半天,那时候的快乐是多么简单。
韩漠把喝的醉醺醺的关萼塞进车里,关萼从后座爬到前面,推着韩漠大叫:"不要管我,让我自生自灭,我不是个好姐姐,不是个好妻子。。。"
"住口!"韩漠把关萼的手拽住,拉到面前吼道:"你还知道你不是个好姐姐,好妻子,你就是这样报答桑岩的一片苦心吗?你这样一切就能有回转的余地吗?杨小舞的死必须有个说法,你到现在还不明白?"
"我明白!"关萼流着泪,大叫着:"正因为我明白,我才更痛苦,我真的好痛苦啊,韩漠,你知道吗?我每天一闭上眼睛妈就出现在我梦里,她质问我是怎么照顾桑岩的,她质问我是怎么当姐姐的,她骂我,她骂我骂的对,我该骂,该骂。。。"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韩漠目光冷然,平静道。
关萼傻傻的笑着:"早知道我一时犯错会惹下这么大的麻烦,我一开始就不该偏听杨小舞的鬼话,我不该去怀疑你,不该做傻事,我错了,我错的离谱。。。"
"我跟你解释过多少次,我与杨小舞没关系,你就是不听,杨小舞明显就是嫉妒你,她故意卖个钻戒说我送的你也相信。你早就是个当妈的人了,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吗?"
"我是被她的小伎俩给骗了,我是因为太在乎你,太在乎这个家,我怕失去你,韩漠,我不要离开你。"关萼紧紧的抱住韩漠的腰,"我不要像米娅那样整天强颜欢笑,以泪洗面,那样我会疯的。。。"
看着妻子这样,韩漠无法再说什么,他只有用力回抱妻子,给她以安慰。
今天是米娅住院的日子,医生进来交待过一些事宜之后就走了。
米娅是在米妈妈的陪同下来医院的,只带了一些日用品和产妇专用的待产包。
"喝点水。"米妈妈倒了杯茶给米娅,"别紧张,女人都有这一关。"
"妈,我怕疼。"米娅这时候才展露出孩子的一面,紧紧的拉着米妈妈的手。
关萼夫妇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一句,关萼走过来说:"别怕,你想想即将出世的宝宝就不疼了,我那时候生韩智的时候也害怕,后来当我生下韩智,看到他小脸的一刹那我突然觉得之前所遭的罪都是值得的,没有什么比宝宝更重要。"
米娅点点头,观察着关萼的情绪,发现关萼比前几天平静了许多,她逐渐放下心来。
临推进手术室前来了不少人,养父母,秦滔夫妇,唐三夫妇领着温樱沫,程珞一家也来了,姐弟俩什么话也没说,彼此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唯独关萼夫妇没来。
麻醉师往脊椎上注入麻药,米娅能感觉到肚皮被划开了,然后护士用手一压,她顿时感觉到一阵轻松,紧接着就听到护士在说:"恭喜你,是个男孩。"
米娅挣扎着抬头去看,一个小小的肉球上粘着血丝,小家伙发出第一声洪亮的哭叫声,仿佛在向妈妈宣示他正式来到这个世界上。
这就是等等吗?这么响亮的哭声真像他爸,米娅感动的眼泪掉下来。
医生缝伤口的时候麻药劲过了,疼痛开始了,她心里被迎接新生命的喜悦包围,咬牙忍着。
片刻后,醒来,身边围了好多人,伤口疼的厉害,护士把孩子抱过来让吸-奶,说是早吸早好。
大家都退了出去,她忍着伤口的疼,挣扎着把小家伙抱过来,看着小家伙皱巴巴的小脸,紧闭的眼睛,她第一眼觉得这两个部位长得像岩,以后长大了肯定又是个能迷倒不少少女的帅哥。
等等噘着小嘴一开始不愿意吸,几次试过后才吸起来,因为剖腹产,这时候还没有大量奶-水,只依稀吸出一点,主要目的就是教等等吸***,以后好方便哺ru。
米娅实在太累了,护士把孩子抱走后,她就陷入疲惫状态,很快睡着了。
这一觉是个好梦,梦里她坐在床上,怀着抱着等等,床边上坐着岩,他满脸的喜悦,看着等等一个劲的说着:"宝贝儿,我是爸爸,爸爸爱你,也爱妈妈。。。"
不由自主的,米娅笑了,笑着笑着就笑醒了,看到了医院苍白的天花板,笑就没了,只剩下疼痛和思念。
眼泪从眼角淌下去,莫名的被一双手擦去,她吸了吸鼻子说:"妈,我疼。。。"
那双手摸上她的脸,不似米妈妈那样粗糙,显的宽厚温暖,她霍然睁开眼睛,发现给她擦眼泪的不是妈妈,是。。。是。。。
"岩?"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有些手足无措,生怕这个梦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