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彼此看着对方,沉默。
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程珞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姐,秦桑岩,你们关在里面大半天干什么,我送了干净的衣服过来。"
"再干净再名贵的衣服穿在放-荡的女人身上也脏,不如不穿,你说对不对?"他笑容可掬,音调和平常一般,可为何这声音听在耳朵里如此阴森恐怖。
说完,他捡起那旗袍扔到垃圾桶中,从门缝中接过装衣服的袋子扔到她手边的洗手台上,之后走到门口停住脚步,"快点出来,我敬最后一桌的时候,要看到你。"
他离开,她咬牙,忍了许久的眼泪掉下来。
才短短一天,她从天堂掉进了地狱,人生中最期待最美好的婚礼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划上顿号,及有可能后面是句号。
她换好衣服走出洗手间,程珞靠在外面,挤眉弄眼:"关在里面够久了,反正今晚的新婚夜是你俩的,急什么。"
米娅面如死灰,脑子混乱,敬酒的时候别人只当她是过于劳累,个个叮嘱她洞房大家就不闹了,晚上好好休息。
心中艰涩,如饮苦酒,脸上还要装作喜气洋洋的模样,完全是种残忍的酷刑,米娅装不下去了,被折磨的快疯了,不敢相信的盯着身边笑容灿烂的男人,真怀疑他怎么装的下去,她深深的感觉到他起伏的胸膛下埋着怎样的愤怒和鄙视,婚姻是美好新生活的代名词,倘若他对她只有深深的厌恶,那么这段感情也许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她,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女人!
好不容易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程池早在第一拨客人走的时候就从侧门走了,他能撑到最后实属不易。程珞倒一点事都没有,像个完全不受影响的局外人。
秦滔站在他们身边帮着送客人,而秦夫人和保姆陈芳不见踪影,秦桑岩暗暗打发人去找,没有消息。
等到结束,秦夫人还没有找到,守门的保安说看到秦夫人和保姆好象拦了一辆计程车走了。
随后他把目光转向米娅:"你是不是在车里跟妈说了什么?"
米娅说,"是,不过。。。"
秦桑岩面孔阴寒,打断她的话,从牙齿里挤出声音来:"不过什么?我有没有交待过你不要说?你明知道她受不了打击,为什么嘴巴不放紧一点?"
"是妈先问我的,陈芳已经告诉了她实情,在那种情况下我不得不说。。。"迎着他锐利的目光,米娅的声音逐渐无力,这种无力感今晚一直伴随着她,重重的误会使他们之间那仅有的一些感情被敲的粉碎,化成灰。直到这时候她才看清他们的感情有多薄弱,薄弱到只消几句话就现出原形。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我饶不了你!"他匆匆奔出去,开着车消失在夜幕中。
送完客人的秦滔走过来问秦桑岩去哪儿,米娅如实相告,秦滔无动于衷,说了句,"文绢这么大的人了,不是小孩,岩儿也太紧张了些。"
秦滔对结发妻子的冷漠米娅是彻底领教到了,抿唇没有说什么,拦了辆计程车,报出医院的名字,她猜想秦夫人有可能去找南宫音。
计程车在医院大门口停下来,她下车时看到了秦桑岩的车,只不过他已经不在车内,看来先一步上去了。
等她抵达南宫音的病房,他入定一般站在门外,僵着脸没有进去,里面的情景似乎是他无法面对的。
她吸了口气,越过他径自推门,穿过外面的套房走到里面去,再怎么料到会看到什么画面,当真正看到的时候她的心依旧抽了那么一下。
秦夫人跪在南宫音病床前不停的磕头,额着磕破了,磕出血来了,嘴里还在哀求:"我求你,求你,放过我,放过秦滔,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求你,求你,只要秦滔不跟我离婚,我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求你,求你。。。"
米娅斥责着旁边的保姆陈芳:"没看到夫人流血了吗?把夫人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