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予奇怪道:“年龄小?”
“是啊,她说自己才25岁。”
杜若予张大嘴。
她以为花妹至少30岁了。
“看不出来吧?”方未艾吁叹,“她年纪小,但受的苦多,所以才显老。”
“……那其他呢?你都问出什么了?”
方未艾一改嬉皮笑脸,正经道:“她看着傻,口风还挺紧,籍贯亲属一问三不知,我怀疑她是故意隐瞒了什么情况,但我采集了她的DNA和指纹,回去比对下拐卖失踪人口档案库,看能不能有好消息。杜杜,我建议你和魏婶送她去专业救助站,或直接去派出所。”
杜若予点点头,“这还得问魏婶。”
方未艾还忙着查案,火急火燎要走,但嘴里还是惯性耍贫,半刻不停,“我是真喜欢这样的女孩,漂亮可爱憨厚简单,只要生在普通人家好好长大,相亲擂台上,我拼死拼活也要娶回家,简直梦中维纳斯嘛!哎,杜杜,你帮我多照顾点我的维纳斯,脑子不好的人活着真不容易,我深有体会。”
“……”杜若予嘴角抽搐,很想踹他一脚,助他下楼。
送走方情圣后,杜若予回头,就见卫怀瑾趴在卫生间的门上,幽怨地凝视自己,“那是我的酸枣糕,你平时都不舍得给我买。”
“桌上还有很多。”
“你未经我的同意送给别人了,我不要它们了。”
杜若予看也不看她,“既然如此,我明天就全给花妹吧。”
卫怀瑾咻地蹿出卫生间,挡在茶几前拼死捍卫自己的零食,“不可以!你讨厌!”
杜若予暗下笑笑。
卫怀瑾盘腿坐在地上,气鼓鼓地剥了粒枣糕,委屈道:“杜杜,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花妹?你总是很喜欢他们这类人。”
“哪类人?”
“楼下的花妹,还有你老家的汪爷爷。”卫怀瑾嚼着甜甜的枣糕,语气却很酸,“她们虽然值得同情,但说到底也和你没关系啊,你关心她们,却都不会主动关心我。哼,你不爱我了!”
杜若予看她使小性子,只觉得好笑。
她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我没有同情她们。”
“还说没有。”
“真的,我只是在……”杜若予想了想,“呃,预见性地同情我自己。”
卫怀瑾不解,“为什么要同情自己?”
“因为我和他们是一类人。”杜若予顿了下,笑道,“况且,我并没有不喜欢你。”
“怀瑾,”她抱着膝盖,眼中因笑意发光,“我过去很怕看见尸体,怕明明死亡的生命重新复活,哪怕一只小虫子都不行,可现在我却觉得,如果活过来的对象是你,那也未尝不好,至少,你会一直一直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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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不让花妹失业,杜若予叫餐的频率比过去更高。
花妹后来每次过来,都会从兜里掏出一小把玉米粒,她仍旧不敢踩进杜若予的家——不是怕鬼,而是嫌自己鞋脏——她蹲在玄关,把玉米粒装在一个透明的塑料碗盖里,嘴里发出咕咕咕的声响,招呼那只看不见的贵妇幽灵鸡来吃。
她的玉米粒都是从魏婶扔掉的烂玉米上精挑细选剥下来的,颗颗饱满金黄。
她从来不管那些玉米粒究竟有没有被贵妇鸡吃掉,反正回回来都抓一把新的,如果见碗盖上旧玉米减少,她就开心地笑,不少,她也没所谓。
如此几趟,已经养成习惯。
杜若予自己还好,卫怀瑾终有一日吃怕了,从临近午饭便抱紧她大腿,哭哭啼啼说自己最近上火便秘,委实苦不堪言,请求杜若予别再点烧烤麻辣烫,换个清淡点的小粥小菜,以拯救她火辣红肿的后-庭花。
不仅是她,就连贵妇鸡最近下下来的蛋也总有股挥之不去的麻辣椒盐味。
“我相信你爱我了!但你能不能换一种温和的方式来爱我!”卫怀瑾捂着屁股,哀伤如风中小花,“鬼的命,那也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