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倦走后,戚云竹瘫在了床上,王倦此番让她心中有些难受。她心中从来都没有他,但刚才王倦见到她时,那眼中的喜悦她可以看得出来。
王倦的手还僵在远处,看着已清醒的女孩,讪讪的收了手。
戚云竹深呼了几口气口,抚着胸口终于觉得这口气顺畅了许多。
她左右看了看,她所在的这个不像房屋,这是个营帐,营帐里除了她坐着的这个床旁边再剩一个用来挂衣服的木杆,前面有个竹屏挡着,床上倒是很整洁干净。戚云竹一时摸不准这是谁的营帐,连忙跳下了床,将她刚躺过的地方用手铺平整。
营帐后没有多余的装饰,一张书案,书案上放了几卷书卷,她抻着头探了探看见外边并无人在,便放心走过了竹屏向外走去。
待走到了帐外,她才发现,营帐搭在地势稍高的地方。再往前走不过几步,就能向下看到河道里翻涌的水,这水势之大是她从未想过的,水里带着大量的泥沙,将说全部染成了黄色。
“吓到了吧。”
“啊?”戚云竹没被水势吓到,倒被这个声音吓到了,她被吓的打了个激灵,转头看过去。
王倦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她抬头看着,才发觉王倦变了许多,他憔悴了许多,下巴处冒出胡茬,脸也不似之前光滑了,变得很粗糙,也不似几年前的白净,而是黑了很多。
想过之后又转头过去,他的头发还算梳的整齐,银灰色的袍子还算干净整洁,她记得刚才这厮似乎穿的不是这件。
“看什么?”
王倦转头看过去,戚云竹瘪了瘪嘴连忙收回了目光,“你是去换衣裳了。”
王倦笑了笑,“若不换衣服,那衣服上可沾着血迹,你不怕?”
戚云竹哈哈大笑了几声,“我怎么会怕,我已不是当年的戚云竹了。”
“是啊,你不是当年的小丫头了。”
他的语气中有些怅然,戚云竹默默的不再说话。
“宸王殿下一定待你很好吧。”
戚云竹唇角扬起笑意,“是啊,王爷待我是极好的。”
“那便好,云竹,喊我一声哥哥可好。”
戚云竹转头过去,王倦眼中全是期待和几丝悲然。她舒了口气,勾起唇角喊了一声。“好,哥哥。”
王倦终于露出了笑脸,这算得给他多年的暗恋留下了一个最好的结果吧。
戚云竹面朝着这汹涌而下的水流,她似乎能想到她哥哥所说的北境大漠了,大漠的盛景自然比眼前的看到的更让人震撼。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人虽依水而生,认为它自是最柔情的,但它也是最为残酷的。”
王倦低头看着身旁的女孩,戚云竹的发顶正到他的肩下,因此要看她时,他必然要低下头。
“你倒是变了?”
戚云竹微怔一下,搓了搓手指,“自是要变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我们多少年没有见过,我自然是要成长的。”
“是啊,我们都长大了,都不是小孩子了。”
“夫人,夫人……”过了这许久,听风和听雨下了马才向跑了过来。
一过来就拉着戚云竹转了个圈的看了看,像是要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受伤了。
戚云竹连忙笑了一下,挡住了听风和听雨的动作。
“好了,我没事,刚才就是个玩笑。”
两人转过头朝王倦恶狠狠的剜了一眼,王倦瘪了瘪嘴转身快步离开了。
戚云竹上前,“谢过了。”
九海立即擦了擦手,慌乱的跪下去,“奴,草民参见王妃娘娘。”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着身份这么高的贵人呢。
戚云竹虚抬了下手,“起来吧,自傲此处不用多礼,喊我夫人就好。”
“是。”九海连忙从地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