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一飞轻易掀开了金盆,石翻天一边大笑一边穿上鞋子,几步走到了金盆边上,伸手就去拿下面的昆吾刀。
眼看石翻天的手就要到了,翁一飞的手却离开了。
金盆失去了支撑,啪嗒一声落地,又把昆吾刀扣上了。
石翻天笑笑,学着翁一飞刚才的样子,伸手在金盆的边沿上面轻轻一挑,他肯定以为那是打开金盆的正确姿势。
石翻天试了几次没有打开金盆,急的又蹦又跳,说道:“卧槽,老翁,你怎么松手了,抓紧再掀起来一次!”
翁一飞扭头转身向着空镜大师走过来,他的目光扫过石翻天——这个扫过,就是那种毫不在意的掠过,并不是那种刻意的扫视一眼。
石翻天在翁一飞后面喊道:“老翁,咱俩是一伙的,你干什么!”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翁一飞没有回头,淡淡的对石翻天说道。
没有翁一飞,石翻天掀不开金盆,他着急的说道:“老翁,你是不是迷糊了?你是不是被老和尚蛊惑了?”
看翁一飞还是向我们走来,石翻天指着空镜大师说道:“空镜,你用了什么妖法,让老翁发了疯!”
空镜大师没有理睬石翻天,倒是我明白了点什么。
看来空镜大师确实没有对那个金盆施加什么金刚印,翁一飞是放下了执念,这才掀开了金盆。
和空镜大师比起来,秦叔的精明、石明贤的算计,不过都是小儿科!
空镜大师这老和尚,做的就是一个无本的买卖,只有放下执念的人才能打开金盆,这样的人打开了金盆,没有了执念他还要昆吾刀干什么?
所以,无论金盆能不能打开,昆吾刀都不会失去!
想到这里,我对着石翻天喊道:“石翻天,翁一飞没疯,是你疯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嘛,要是放下执念,你也能打开金盆!”
“执念,执念,我要放下我的执念!”石翻天嘴里一会大声一会小声的喊着,然后蹲到了金盆边上,盘起双腿合起双手,学着空镜大师打坐。
这边翁一飞已经跪在了空镜大师面前,磕了三个头之后,说道:“大师,我想了一下,我是一个连躯壳都没有的不全人,就算纵横天下又有什么用,我的父母已经去世,纵使我拿到昆吾刀和赶山鞭,然后打开了龙吟古墓,杀的天下人头滚滚,我的父母也不能复活……”
空镜大师点点头,说道:“阿弥陀佛……”
翁一飞继续往下说道:“每天醒来都是仇恨满眼,已经让我失去太多的人生乐趣,与其活在仇恨之中,不如留在承天寺,这里有山有水有花有草,不但风景爽目,我还可以和漫山的虫子为伴——弟子翁一飞,求师父剃度!”
翁一飞说完,把头顶的帽子拿了下来,我这才看到他的真面目,他的头颅就像一颗硕大的马蜂窝,坑坑洼洼的。
这个马蜂窝上面的嘴巴鼻子耳朵都有,不过跟常人的不一样,比如嘴巴,就是一条缝,鼻子就是两个洞,耳朵就是两个小揪揪。
翁一飞的眼睛很明显,不过眼睛里只有白没有黑,白光闪闪的,乍看上去很是吓人。
翁一飞头皮上面的头发,根部往上位置很粗,都是振翅的蜜蜂头尾相连组成的,头发的末梢,是系在最后一只蜜蜂尾针上的黑丝线。
我心说你就是想当和尚,空镜大师怎么给你剃发啊,这些蜜蜂肯定是你现在身体的一部分,去掉了头发,你就聚不成人形了。
空镜大师看看翁一飞的眼睛,然后对我说道:“岳愤,你过去,把刚才翁先生滴下来的两滴泪珠给我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