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逢燕想起家里那一大盆半熟的酥肉,觉得这吃酥肉也成了任务。
时宵玉右手托腮,左手摩挲着桌子,这新上了漆的桌子格外滑,就像是小时候的时间一样,一不留神就滑去不知哪里了。
“我看你爱吃,我以为只要我爱吃了就离你近些了。是不是演的很好?”
时宵玉没说完的话,在心里给自己说了好几遍,就当是对着面前的少年也说过了。
时逢燕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若是不想看自己吃,何必委屈自己非要吃下不爱吃的东西,只是他没想太多,点了几道菜,印象里姐姐都吃过不少的。
随着一道道菜上齐,时宵玉抬眼看向时逢燕:“都是你爱吃的啊。”
时逢燕有些吃惊,想着姐姐从前和自己抢着吃的样子不是梦,试探着问:“不合胃口吗?”
时宵玉把羊排往时逢燕那里推一推。
“这个你吃。”
“姐姐不吃羊肉吗?”
“我记得你特别爱吃这个,冬天里过年要吃好多。”
时逢燕把袖子挽一挽,扯住羊排的骨头,把羊排撕开成小块。“我记得姐姐吃羊肉要这样吃的。”
时宵玉拿筷子把羊排夹在碗里,拿起骨头开始吃。
时逢燕发现姐姐吃饭快了许多,很快就拿起桌角的帕子擦手。
“姐姐吃完了?”
“吃了不少了,饱了。”
“可是你以前吃的不少啊。”
“习惯了。”时宵玉擦好手把帕子放在桌子上。这句话也没有别的意思,一来筑基修士吃饭本来就是不求饱腹而求味道的,真气足够的情况下可以辟谷一个月;二来时宵玉这几年为了精进修为,每日争分夺秒,希望作为大安国,也是北地的一员在剑宗出人头地,所以吃饭也逐渐快起来。
天色已晚,街上花灯已经陆续布置好,放眼望去,最闪亮的鲤鱼跃龙门正在街尾,街尾所指正是皇宫大门。金碧辉煌交相辉映,竟然有旭日东升的感觉。
“大伯还没有回府吗?”
“没有,”时逢燕摇头,“昨天来信说是国力强了,要用兵了,所以要加紧操练。”
“用兵吗……”时宵玉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却被一只手轻轻握住。
“阿姐……”时逢燕看向时宵玉,转身面对她,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肩膀。
“我也去,父亲不会有事,死伤不会惨重,民众受苦的日子不会长,相信我。”
时宵玉合上眼睛,睫毛颤动,随后轻轻叹气。
“阿弟,燕子,人要争,就得一辈子争。姐姐在剑宗争,大哥在朝堂争,伯父和父亲在战场争……妃子们要去宫里争,种地的与天地争,这开饭馆与同行争。阿姐还是想让你安逸过活的。”
“阿姐,我知道,我知道的。可是我想争一争,你看小瓷儿不就让我争到了。”
听到孟瓷,时宵玉心底一丝悲凉闪过,但是旋即又释然下去,只是抬眼时带了一汪泪在眼里。
“那你一定得好好的。你知道……知道阿姐的心吗?”
时逢燕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去看时宵玉的眼睛,却发现她已经低头拭泪,又不好一直盯着看,只好握住时宵玉的双手,安抚到:“我会平安,然后日日念着阿姐。”
随着工人一声悠扬的“上灯”,街道上的月光被灯光争下去,似乎是不忿,月光撒下了白色的委屈。
又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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