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琛表情不太好,“京中内应有发现吗?”
张潇神情沉肃起来,掏烟盒。“查到一些,马上被人抹除了,光头咬死,全程单线联系,他没见过面,没听过声音,一无所知。”
“季淑华。”谢琛抿紧唇,摁住张潇拿火机的手腕,“我戒烟了。”
张潇手上加力,打火机喷出火苗,凑近叼着的烟头,“我知道你戒了,我没戒。”
谢琛手纹丝不动,脸上波澜不惊,“我戒烟,衣服不沾烟气。”
霸王条例,张潇气笑,“从来只听戒烟管自己,没听过身边人跟着不能吸,你这是哪家天王老子定的规矩?”
谢琛不耐,抽走他火机,隔窗扔进垃圾桶。
他左手准头也精准,没有瞄准,极随意丢出去,正中四五米外垃圾桶进口。
张潇瞪眼,谢琛退役多年没摸枪,他可是配枪天天携带,瞄准之下,扔进不难。
不瞄准不准备,十投顶多三进。
谢琛无视他惊愕的眼神,拉话题回正轨。
“京中舆论不休,我刻意隐藏踪迹,那晚上了解我行踪的人,又不在我控制范围内的,只有季淑华。”
张潇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他清楚谢季的恩怨,从动机上看,季淑华由爱生恨,狠心报复,完全说的通,从抹除痕迹方面看,她也有足够的力量资本。
确实该好好侦查。
只是没有切实证据,也不确定季家知不知情,有没有出手。
贸然重新将她列为重点怀疑对象,打草惊蛇是一,惹急季家,对案件毫无益处。
他心中初步列出几个方案,略过这个话题。
“我不建议你去昌州。”张潇严肃盯着谢琛,“李璨无法在南方出境,北边我们已经布控,沿海出海口岸的检查一向严密,李璨不会自投罗网,所以他唯一机会是向西,翻越雪山。”
“最近西北风暴,大雪封山,以李璨的身体素质,翻山等于送命,他只能选择蛰伏,等待天气时机。高原又有兵团驻扎,当地警戒程度比内陆要高。”
“我若是他,最有可能是潜藏昌州,一来环境熟悉,二来,那是三和老巢,秦桧还有三个朋友,李璨善于拿捏人心,他并非没有死忠追随者。”
“你眼下手臂受伤,他又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好运气不会次次降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谢琛很平静,掏手机调出一份文件,给他看,“你的猜测非常正确,李璨的确在昌州。”
张潇蹙紧眉,一把夺过,迅速浏览完,“温素母亲一案有进展?周皋怎么没有上报?”
谢琛眼底泛出冷意,仿佛笼罩一层化不开的冰霜,“得来太容易,他对真实性存在疑虑。”
张潇是从基层一步步升上来的,最出色的履历是三年清底十件陈年大案,论案件侦察,他比谢琛周皋加起来,更加老练,敏锐。
“你怀疑这进展是李璨放出来,钓你去昌州的饵?”
“不是怀疑,这就是。”谢琛面目也阴沉了,“他想要我的命,这次我不接招,就会有下次,而且我冒不起风险,不如接他明招。”
张潇清楚他冒不起的风险是什么,他在昌州保护温素时,谢琛一天早中晚按时六次,询问温素情况。
张潇这辈子抓过杀人犯,毒贩,经济犯,连通敌的间谍都督办过几次。
上面最关紧时,他每天早晚汇报两次进展。只有昌州这次,电话短信回到他烦不胜烦。
没见过哪个男人,巴老婆巴到这地步。
照他们家乡话讲,往后耙耳朵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