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除了熟悉的男女外,还有姜璟瑜,姜氏血脉的姿容自是不差的,不过两人一母同胞,面目却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苏清绝在看到来人时,便召回了参商剑。
须臾,剑身一颤,周遭景物乍然消失,三人如置身于一片苍茫的虚无中,不禁恍惚了片刻。
就是这片刻功夫,几豆红焰自苏清绝袖间飞出,绕上三人周身,结点成阵,以作囚笼。
随即剑式余威散去,周遭景物恢复,三人回神,见被阵法围困,面上神色不一。
女子视线灼人,厉声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苏清绝并未理会,她看向跪伏在床上的男子,虽深知眼前人并非心上人,可当此人用与那人近乎相同的面容低首下心时委实刺痛人的眼目。
斯人无罪,何以至此?
“别怕,我不会伤你。”
说着,将人扶起,男子抬头,面上露出一抹不解:“仙尊?”
苏清绝微微一笑,笑里带有安抚的意味,继而手起刀落,将人打晕过去,拽过薄被盖在了他的身上。
大敌当前,稍有差池就会身死魂灭,即便此人再怎么看着人畜无害,但始终是个陌生之人。
解决后顾之患,苏清绝闪身过去,食指微勾,原本没入女子身体里的火苗快速出现,朝姜璟瑜的眉宇飞去。
这个一直隐藏在暗中拨弄风云的人,面对神力如此大的诱惑,想必早已准备万全,只等自己这股东风。
如今东风来就,此人怎有不亲自出马夺走拥有神力躯壳的道理?
所以在发觉身体不能动弹之时,她就已决计舍弃这副躯壳,之后借参商剑逃脱,想暗里寻此人踪迹,不料出来后人来人往,只得且行且看。
显然,三人也是刚刚察觉阵法中的躯壳并没有神力,适才到了这里。
如此,正好。
只要进入他的识海,所有疑团均可打消,所有阻碍都会迎刃而解。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豆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姜璟瑜的眉宇。
识海乃神魂栖息之所,在未经允许下难以进入,两人算是敌对的关系,苏清绝有阵法加持,强行为之不是难事,但出乎意料的,携了灵识的火焰竟畅通无阻地进去了。
她顿觉不妙,想要撤离,忽然自姜璟瑜身上迸发出一股强大的牵引力,扯着自己的身躯朝他靠近。
与此同时,姜璟瑜裸露在外的双手、脖颈与面颊的肌肤渐渐皲裂,脱落,露出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纹路。
苏清绝心生不好的预感,快速一瞥两人,只见这等诡异之相并未引起他们的侧目,反倒引来对自己的虎视眈眈,可见是一早就有了防备。
她再次看向姜璟瑜,形如人,身画皮,应是无名口中的人身傀儡无疑,而身上的牵引之力犹回那日被谛江在幽都之地抽走半缕神魂时,可如今的自己是以神魂凝成的灵体,难道这是……缚魂?
世人皆知,人之神魂只有修为至仙道尊者才能舍掉肉身,而自己的神魂乃心火所化,不是凡物。
有玉琉光的前车之鉴,自从发现肉身无法承受心火所施展的神力时,她就尝试着在没有躯壳的情况下,能否以灵体的形态存在,好在不负所望。
而宋南辞一行想要剥去心火的目的是为了那副拥有神力的躯壳,但躯壳并未融合自己的本源之体。
原想借此金蝉脱壳,迷惑众人,出其不意,怎料此人真是步步为营,行事周全,叫人难以有机可乘,到底还是棋差一招。
幽愤间,忽然心绪一停。
自己的修为远远没有到达最高境界,旁人在见到没有生机的躯壳时,只会当她神魂俱灭,又怎会未卜先知,施以缚魂?
再者,自己脱身至大堂上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们不该知晓得如此之快,且还能在自己方一出现时就引至此地。
事有蹊跷,苏清绝微一思量,一面稳住被拉扯的身形,一面操纵起留在另一人身上的火焰,转眼,火势突起,将男子吞没。
“啊!”
一道压抑着的饱含痛苦的低吼传来,叫发愣的女子顿时回神。
“石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