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九渊记起不假,但事情有些出入:“这乃私事,他怎会说于你?”
苏清绝微垂眼目:“我欲杀她。”
如此便不奇怪了,既是徒弟,那人怎会不出手相护?但在倾九渊眼里,这几人该是一丘之貉,又怎自相残杀起来?
“为何杀她?”
“思无邪为寻萧姜两氏报仇,剥我心火强行降生姜氏,并欲叫宋南辞施夺舍之术,获得神力。”苏清绝侧身看他:“说来,剥我心火的血阵可是你所为?”
看过来的眼平静如常,像是那些事儿对她而言不值一提,可倾九渊面色却是沉了下去。
过去三百多年于他不过弹指一挥间,不想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知眼前人降生姜氏,与族内似乎不合,却不想会是这等境遇,那血阵乃他一手所创,自知其中凶险,心火一旦剥离,要想再生,又需得万年时间,宋南辞,思无邪,这番算计,怎么敢?
对视片刻,他别过头去:“不错,当年本君自思无邪那里得知神石一事,欲将神力为魔族所用适才创下此阵,你又如何逃脱得了?”
“玉琉光”苏清绝跟着别过了头,前事不知,她只当玉琉光缚于参商剑上,后自经历,才知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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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云雾缭绕的远山,接着道:“许是因方生心火的缘故,为护我周全,他将一缕神元缚于我心火之上,这也是他与我命理相连的缘故,但经数百年的血阵消磨,那缕神元已经不记很多人事。
倾九渊,你若想拥有神魔之体便需承受命理的风险,如若我不杀思无邪,助你恢复修为,再上神域,你可能放过他?也放大荒之境一条生路?”
玉琉光,幽萤等了万年才得见她生心火,又怎不为她打算?这倒是倾九渊预料之中,不过于她而言,那缕神元又是什么?
“神力有尽,你想缚他到何时?”
苏清绝从未想过要缚住玉琉光,但对魔头来说,命理的确带给自己极大的好处,一旦开口言及,自然会被归结于有所图谋,这也是自己不提及玉琉光的原因,而今一看,的确如此。
“并非缚他,只想他活着罢了。”
“本君若是不放他,你欲如何?”
苏清绝早已思及这事儿,道:“就心而论,我不想他消失,我也并不想死,但你若执意要抹消他,且覆灭四明之境,我不介拉你陪葬。”说罢,她看向负手而立的人:“倾九渊,你活了千年,难道此地没有一处是让你心生不舍的?”
如金郁琉所言,他已不是神域里无欲无求的神只,而眼前人又何尝不生世间的七情六欲?
他若未恢复记忆,想要说服他难于登天,是以自己从未想过此法,但恢复了便不一样了,内患外转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思无邪……
她深知自己对这妖的厌恶,可近日头一次因她的存在而生出几分庆幸,不论是对金郁琉还是对于倾九渊。
世间最难舍之物乃人世里的情之一字,倾九渊知她的用意,侧身看去:“你若杀了思无邪我便放了他。”
“……”
回答出乎意料,苏清绝怔愣片刻,目里闪过一抹疑惑:“为何?”
“与你无关。”倾九渊身形一动,走近她道:“至于覆灭此境,苏清绝,此境是否有本君不舍之物连本君自己都不确定,你若能找得此物,本君答应你放其一条生路。”
苏清绝却是一拧眉头,思无邪不该是他的不舍之情?又怎能杀了?
“怎么,与本君谈条件的是你,如今本君答应了你,你却不敢接了?”
苏清绝目光一定,想自那张俊逸的脸上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但眼前人面上除了挑衅之外便再看不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