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陈青云的身边也渐渐多了些偷袭的叛军。
可他丝毫不惧,不亲手活剐了詹辰,他心里的污浊煞气难以除尽。
承平帝看着陈青云那狠辣又冰冷无情的样子,微微转头,对着一直在他身边保护他的卓唯道:“可有看出些什么?”
卓唯闻言,垂下眼睑,漠然道:“恨意。”
“不,不止是恨意。”
“是冷酷,像你义父那样冷酷。”
“他们都是天生有执念的人,凡是惹到他们的人,他们必要亲自手刃,否则绝不甘心。”
卓唯听见承平帝说出“义父”的时候,眼眸微闪,知道承平帝已经洞悉一切。
不过他来皇宫,本也就是为了协助陈青云查出幕后下毒的真凶。
如今事实已明,他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微臣自知失责,再担不起这宫里禁卫军统领之职,今日过后,还请皇上削去微臣禁卫军统领之职。”
卓唯说完,心里仿佛松缓了些许。
这些日子,他也绷得很紧。
这种感觉比当初执行任务的时候,要浓烈得太多。
因为不论是他,还是陈青云,他们都不允许自己走错一步。
承平帝望着卓唯认真的面孔,眼眸微微一暗。
他确有几分试探之意。
可他也清楚明白,不论是卓唯还是陈青云,都是极有才能之人。
只可惜,这样的人,他怕新帝驾驭不住。
承平帝没有再说什么,卓唯便只当他默认了。
西山大营常年操练,再加上萧庭江和景王身先士卒,一时间叛军溃不成军,节节败退,被围困绞杀。
而詹辰被陈青云活剐得不成人形,四肢可见白骨,五脏六腑虽未受伤,可那肋下的皮肉却早已血肉模糊。
詹辰的恨意在剧痛中一点一点地消散,在他奄奄一息之时,他终于明白,他败了。
彻底败在了这个叫陈青云的年轻人手中。
他的长剑掉落在地,上面染的血还是他亲妹妹的。
由始至终,他连陈青云翻飞的衣袂都不曾碰到。
“你恨我?”
“可我更恨你!”
“当年的事情你又了解几分,詹氏皇族的仇,一日不报,我詹辰一日不得安宁。”
詹辰喘息着,赤红色的眼眸渐渐地昏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