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期的事情很多,其实没有时间和精力操心和过问院试的事情,陕西的灾荒如此的严重,奏折不知道写了多少,朝廷的救济迟迟没有落实,陕西各地农民暴乱,更是要了李应期的命,若是不能够迅速的镇压,他这个巡抚就不要继续做了。
院试结束,阅卷期间,任何人都是不能够干扰的,免得有说情之嫌疑,尽管院试采取了糊名的办法,可要是想着从中玩出一些花样来,还是有可能的。
李应期实在是忍不住,他担心方逢年故伎重演,按照去年的要求来对待,那明年的乡试,陕西基本就没有什么戏。好在李应期是陕西巡抚,身份同样不一般,他犯不着为某个考生说话,通过了院试不过是秀才的身份,他这个巡抚根本没有看在眼睛里。
李应期没有进入贡院,他不会犯如此幼稚的错误,他委托布政使,以拜访学道方逢年的名义,将方逢年请出了贡院,来到了巡抚衙门。
不到一年的时间,方逢年就要离开陕西了,他也不想为了院试的事情,得罪李应期,院试之后,他为自己出的考题懊悔,还是读书人的清高,占据了他全部的想法。
方逢年进入到巡抚衙门,径直来到厢房。
李应期正在厢房等候,脸上还是带着笑容的。
“方大人百忙之中前来,本官很是感谢。”
“大人召见,下官岂有不来之理,只是院试阅卷事宜已经铺开,下官的确忙碌,需要马上回到贡院去,大人若是有什么事宜,直接吩咐就是。”
李应期的脸上,笑容更加的灿烂,方逢年的意思他听懂了,这个倔强的学道大人,总算是开窍了。
“本官也是为了院试之事宜,距离明年九月的乡试,已经不足一年时间,本官还是想着陕西一地能够出现更多的人才,为皇上和朝廷效力,本官的想法,望方大人能够体谅。”
“大人的意思,下官明白,一定照办,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宜,下官就告退了。”
“也好,方大人去忙吧。”
好不容易的见面,寥寥几句话就结束了。
李应期不可能留方逢年吃饭喝酒,要知道近三千篇文章,必须在十日时间之内看完,还要通过这些文章,挑选出来陕西本年度的秀才,阅卷之人,吃饭都需要看文章,入厕手里也要拿着试卷看,根本不可能耽误时间,方逢年作为主考官,需要全面协调,同时要确定最终的名次,的确没有时间能够浪费。
李应期起身,将方逢年送到了巡抚衙门的门口。
这个举措,也让方逢年小小的感动,他转身抱拳对着李应期开口了。
“大人的心意下官明白,只是这阅卷之事,下官还是要坚持原则,至于说后面的事情,下官心里有数。”
“方大人放心,院试之事,本官绝不会干涉。”
看着方逢年的轿子离开了巡抚衙门,朝着贡院的方向而去,李应期脸色迅速沉下来。
今日之举是迫不得已,堂堂的巡抚,居然恳请学道,这在任何地方都是难以想象的,不过方逢年的身份太过于特殊,李应期不得不有所忌讳,说话只能是点到为止。
李应期知道,方逢年迟早是进入内阁,不过这期间,恐怕还要遭受诸多的磨砺,明白官场上的很多规矩,若是书生气息太浓,绝不是好事情,就算是进入了内阁,也难以施展手脚,说不定很短时间之内就被踢出来了。
李应期的判断是准确的,尽管他和方逢年之间的直接接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