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挚在位九年,于政事方面没什么建树,反倒是每日沉迷于后宫众佳丽之间,欲效仿其先祖公孙轩辕御女三千而白日飞升。
奈何,这帝挚,又没学过御女心经这种顶级阴阳采补之法,房事过度,唯一的结果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而另一厢,帝挚的异母弟弟唐侯,则勤政爱民、厉兵秣马,北斩楔输,西灭九婴,中除封豨,南屠巴蛇,又杀凿齿,一时之间风头无两、声威日盛。
慑于唐侯放勋的赫赫淫威,各方诸侯纷纷归附。
为了进一步表达自己对唐侯放勋的耿耿中心,四方诸侯信使往来,频繁通信,反复商议的都是一个话题,那就是干掉帝挚,把唐侯方勋推上帝位。
如此大的动静,即便是一头睡着了的猪,也会知晓,更何况,帝挚怎么也比猪聪明三分。
听闻手下来报,四方诸侯要造自己的反,拿自己的脑袋向唐侯表忠心,刚刚吃了二斤淫羊藿,雄风大振之下,正在一个妃子身上纵横驰骋的帝挚,顷刻之间一泻千里,抽搐了半晌,便再也坚挺不起来了。
在那妃子幽怨的眼神中,帝挚恋恋不舍、心有余悸地草草收兵,披衣而起,匆匆忙来到书房,与几个心腹死党商议对策。
帝挚的三个心腹名叫豨兜、孔壬、鲧,这三人本是有着一部分九黎血统之人,九黎部落素来与有熊部落不睦,因而,这三个九黎遗族,在这有熊部落过得也颇不如意。
由于九黎余部在中原遭受有熊部落的排挤、杀戮,后大部分都已相继南迁进入蛮荒之地,为了保存最后的一丝苗裔,这部分九黎族人遂改称苗族。
豨兜、孔壬、鲧三人,也因此被称为三苗。加之,这三人均是身高力大,面貌凶恶之人,尽管平素没什么劣迹,依旧被人冠以“三凶”之名。
这三人之所以能够混得高位,是因为三人身高力大,着实是个打架斗殴的好手,用来做保镖当肉盾却是再好不过了。
加之,这三人头脑简单,没什么复杂的心思,颇有领导指哪儿,咱就打哪儿的意味,因而很是获得了帝挚的赏识。
这三位当保镖肉盾自是一流,但谈起军国大事,可就有点麻爪了。
帝挚和这“三凶”开会商量了两天两夜,也拿出个什么章程来。最后还是帝挚自己觉得,要是自己主动让位,或许还有一条活路,可要是等那四方诸侯打到京城,那自己的小命估计就要交待了。
于是,一咬牙、一狠心,帝挚决定将帝位禅让给那个便宜弟弟唐侯放勋。
那厢,唐侯方勋连故作矜持地推迟一下都没有,便言道我知道我自己是天命所归,因此便将这统治人族的重担截过来了,兄长你放心,我一定把人族治理好,争取带领广大人族同胞,早日迈入奴仆社会,实现洪荒人族的河蟹发展,云云。
于是,原本的唐侯放勋,便正式接过了其异母兄长的帝位,而后,又把其兄长帝挚,封为了唐侯。
这一年,唐侯放勋二十岁。
唐侯放勋,生于唐地伊祁,随其母姓,姓伊祁,名放勋,谥号尧,史称唐尧。
《史记》记载,唐尧,“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云。富而不骄,贵而不舒。黄收纯衣,彤车乘白马。能明驯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便章百姓。百姓昭明,合和万国。”
饶是唐尧如此励精图治、勤政爱民,但是,所谓,“日中则昃,月圆则亏”,又云,“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历经公孙轩辕、颛顼、帝喾三代两百五十七年的统治,人族已然发展到了一个相当的鼎盛阶段,农业生产、商业贸易、发明创造等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甚至可以说是超过了以往数千年的发展速度。
然则,到了帝挚执政时期,九年的时间里,人族共主,也就是这个所谓的帝王,对于整个人族部落的掌控力度已然极速减弱。
这种衰弱,不单单表现在,四方诸侯联合,就能够推翻帝挚的统治方面,更加严峻的是,经历了两百多年的修养生息,东夷魁隗部落联盟已然顺利完成了对所有东夷部落的大融合,其中还包括东迁的那一部分炎帝部落。
渐渐恢复元气,几番厉兵秣马之下,俨然已经有了与中原地区分庭抗礼的实力,虽然目前尚未有造反的行迹,可也俨然一头觉醒了的雄狮,随时都有逐鹿中原的可能。
有了这么一个足以与有熊部落分庭抗礼的强势部落崛起,其它的各路诸侯,也难免心中存了一些别样的心思。
更兼有不少新近修炼功成的妖怪,由于出生太晚,没有统属,分属野路子散修,因而也不知道什么道德礼仪,但只凭着妖怪的本能,肆虐一方。
一时之间,洪荒大地,竟成了个暗流汹涌,四方动荡之势。
自从封得唐侯之时,直至继位为帝以后,尽管唐尧磨刀霍霍,征伐四方,并屡屡见功,以雷霆之势将大部分叛乱骚乱尽数扫平,可乱相已生,却不是三五场战争就可以轻易将之彻底平复的。
此外,更有海河流域洪水频发,常常会波及帝都。
原来,这海河流域的两大水系,桑干河水系和滹沱河水系,尽皆上宽下窄、水流湍急,并且河水中携有大量泥沙。这两大水系流入平原地区后,河水减速,泥沙淤积,堵塞河床,极易成灾,水患严重之时。
所谓,破屋偏逢连夜雨,漏船又遇打头风。
海河流域本就不太平,不知怎地,最近更有一股异常的力量在这几条大河里暗中捣乱,阴差阳错之下,渐渐地,竟酿成了一场绵延十数年的滔天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