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着,手掌拍在江兰溪的大腿上,掌心故意轻轻摩挲了一下。
旁边人跟着附和,“听说早些年间江兰溪和孙公子并称男团双子星,今日一见,真人比电视上帅多了。”
“双子星都是过去式了,瑾之现在是顶流,我都过气了,哪里能比得上。”
余光之中,江兰溪看到孙瑾之撇了撇嘴。
“哟!还不好意思了?现在有了张导帮衬,翻红还
不是指日可待?”有个老板调侃道。
有些话点到即止,在场人发出心领神会的笑声。
张导似乎很吃这一套,面上笑意更甚,捏了捏江兰溪的小臂,“小江,去给各位满上酒。”
那姿态,好像江兰溪已是他的囊中物。
又对其他人道:“咱们也别干坐着,一边喝一边等陈总。”
陈?姓陈的老板有很多,江兰溪听说过的就有四五个。
他一进门就注意到主位空着,孙瑾之坐在主位的左侧,看来和那位陈总关系密切。
能让孙顶流作陪,还能让众多大佬等着,看样子来头不小。
江兰溪拿起酒瓶挨个给倒酒。
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又浮现孙瑾之的绯闻照片。
当时看的太匆忙,始终没想起来那个背影像谁。
走神的后果就是给孙瑾之倒酒的时候手不可避免的抖了一下——
深紫色的液体溢出,反应过来为时已晚,江兰溪用力把酒瓶往回收,于是一两滴溅在孙瑾之的衣摆,更多的酒水则因为惯性回洒在江兰溪的胸口,柔白的衬衫染上点点紫红,好像绽开一朵暗夜玫瑰。
江兰溪头都大了,连连说对不起,给孙瑾之递过去一大包纸巾,“抱歉,你的帽衫……回头我联系你助理赔给你”
孙瑾之的衣服,不是定制款就是限量版,估计不会便宜。
孙瑾之冷着脸站起来,再没了刚才的好脾气,不耐道:“我去换件衣服。”
往外走的同时特地瞟了一眼旁边主位。那个人很快就到,一定要以最完美的姿态呈现在那个人面前。
又有人问江兰溪要不要也去换衣服。江兰溪摆摆手说不用。他不像孙瑾之,出门三四个助理伺候,服装随身带好几套。
说实在的,他身上这件衬衫也不便宜。他已经很久借不到当季服装了,这件衬衣是他压箱底的战袍,被红酒泡过,十有八九报废了,索性再穿最后一晚。
好在葡萄酒颜色重,如果是白酒,胸口这种位置太失态了。
孙瑾之一出门,几位老板明显放开了些,言谈间没了刚才的顾忌:“陈家闷声干大事,那陈老大没了之后,多少旁支嫡系盯着分一杯羹,结果呢,谁能想到陈老爷子直接指定长孙来接班。”
又有人说什么长孙啊,不过是连族谱都上不去的私生子侥幸生了个人中龙凤罢了。那私生子又死得早,指不定是个来路不明的货色,没听说陈家好多人都气炸了吗?
还有人说气炸了又能怎样,没见人家刚回国就把孙少爷迷住了?孙家在恒远集团可是有股份的。
恒远集团是陈氏的家族企业,全国没几个不知道的。
数一数二的大财团,福布斯排行榜的常客,业务遍及房地产、金融、高新科技等各行各业,每年利润过百亿。
江兰溪家的企业没破产之前,也就相当于人家一家分公司的规模。
这种大家族离他太过遥远,江兰溪就当听个乐。豪门阴私多了去,今天多个私生子,明天死个继承人,说到底都是为了争财争权。
五六分钟的功夫,包厢门再一次被打开。
江兰溪以为孙瑾之去而复返,便没在意,只低着头给张导倒酒。
没成想一屋子人齐刷刷站起来,像是在迎接什么大人物。有的甚至小跑到门口去迎,躬身笑着“陈总来了”。
江兰溪生怕再手抖,顾不上抬头去看,也懒得去逢迎。
他的头微微低垂,视线盯紧瓶口,好像玻璃杯里不断攀升的水位线才是最值得关注的东西。
一小节脖颈因为低头的动作露出更多,宛如白瓷细腻,纤细又脆弱。
待到斟满酒抬头,一张熟悉的脸猝不及防闯入眼帘。
江兰溪浑身一僵,刹那间,闪电划破夜空,世界轰隆隆一片黑暗,胸腔沉寂已久的心脏似要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