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噼啪作响的篝火跳动起来,飞沙走石,黄沙遍地,似有什么声响,从远处传来。
越来越近,好似裹挟着风沙金砾,远处有什么身影绰绰,辨别不清。
穿过无数人流,秦不闻微微转身,对着远处那抹身影冷笑:“瑞王殿下,还藏什么?出来见一面啊!”
风声将宋云泽的话带来,并不真切:“长安王,我可不像耶律禹那么蠢。”
秦不闻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耶律禹听到宋云泽的话,以为自己听错了,高声嘶吼道:“瑞王!你在说什么!?”
阴影中,宋云泽的身影隐隐约约,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大皇子殿下,在我们曜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永远不要跟长安王比谋划。”
你以为自己算无遗策,运筹帷幄,但其实所有的筹谋,都在秦不闻的预料之中。
就像现在。
宋云泽完全不怀疑,如果自己现在现身,会被秦不闻不知藏在何处的暗兵抓住,再无翻身机会。
耶律禹有一瞬间的慌神,他瞪大眼睛面向宋云泽的方向:“瑞王!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宋云泽嗤笑一声,语气轻蔑,“要怪就怪你蠢,当初本王都说过了,早些去盘查那沼泽之地,以绝后患,你偏偏不听。”
“如今落得这般结局,是你咎由自取!”
耶律禹大声嘶吼着:“宋云泽!若是本王死了,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吗!?”
宋云泽的声音渐渐飘远。
“本王来漠北境地,本就是为了养精蓄锐,如今集结了兵马,谁还会去管你的死活!”
说着,宋云泽的声音变得不太清晰,最后一句话是对秦不闻说的:“长安王,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夜色如水,被黄沙遮盖了颜色。
耶律禹像是断了线的木偶,甚至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耶律尧。
不知为何,看着这张与自己三分相似的脸,耶律禹眯着眼,冷笑一声。
“耶律尧,你瞧,你成功了。”
“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
耶律尧看着耶律禹,沉默不语。
秦不闻见状,只是摆了摆手,一时间,宴唐身后的军队停下整备。
明安推着宴唐,走到了秦不闻身边。
十几天的路程,宴唐带着军队快马加鞭,三两日便赶了过来。
他身上的衣袍不算厚实,在这冷寒的大漠,好像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垮一般。
“怎么穿得这么少?”
没再理会高台的情况,秦不闻推着宴唐,往一旁僻静的地方走去。
京寻见状,也跟了上去,屏退众人。
宴唐的脸色看上去有些白,三人走在荒凉无垠的大漠之中,有种亘古不变的寂寥感。
他咳嗽两声,笑声回道:“不冷的,来得急。”
秦不闻撇撇嘴,有些不赞同地继续开口:“我不是说你不用来吗,我只要些兵马吓唬耶律禹就好。”
宴唐又笑:“殿下嫌弃属下吗?”
“怎么会?”秦不闻轻声,“你分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无事的,殿下不必担心,”说着,宴唐转而看向身后的京寻,“你不是来时就说,见了殿下有话要说?”
“怎么如今见了殿下一言不发?”
听到宴唐的话,秦不闻挑眉转向身后的京寻,似笑非笑:“哦?京寻想同我说什么?”
突然被叫到的京寻微微愣怔,他手上还抱着那柄黑剑,见秦不闻转而看他,神情略微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