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树不远处,有三间红砖瓦房,里面亮着微弱桔黄的光,蹲在院外的一只大黑狗发出“汪汪汪”的叫声。
何书婷从小就怕狗,紧紧拉着他的衣服,害怕极了,不敢走了,一张脸在月光下吓得惨白。
赵东阳看她是真的害怕,眸光点点含着哀怨,似在诉说着对他的不满,在月光的照射下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不禁心动不已,眼里满是疼惜,搂在她腰上的手也加重了几分,在她耳边低语道:“别怕,你怕的话就挨我近一些。”唇角扬起一抹促狭的笑容,何书婷瞪了他一眼,拽着他的衣角不肯往前走了。”
何书婷害怕的紧紧靠在他身旁,快到门口时,门口汪叫不停地大狗摇着尾巴跑到他身边,用嘴嗅了嗅他的裤腿。他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道:“小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都长这么高了。”
大狗咬着他的裤子,不肯放手,拉着他的裤角往前走去,竹篱笆围成的院墙,里面种满各种花木果树,微风拂过,树影婆娑,一股夹杂着草木清香带着空气里的湿润扑面而来,只见一个满头银丝的老人,外面披着一件军大衣从房屋里镀步出来,老人满脸慈祥,含笑道:“东阳,你回来了。”
赵东阳和老人已经将近三年未见了,他今天也是不由自主就走到了这里来,没有想到老师的屋子里亮着灯。他开心地抱了抱老师道:“老师,没有想到回来就见到您了。”
老人看着她身旁的何书婷,露出长者慈爱的笑容道:“这就是你向我提起的那位姑娘。”
何书婷朝老人微微一笑道:您好,赵老师,以前听东阳常常提醒您。
俩人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对于赵东阳都是重要的人,常常在赵东阳口中都会提到,再见面并不陌生,反倒有了几分熟悉的亲近感。
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小子,你结婚,我怎么能不回来呢?”你结婚也不告诉老师一声,我还要找你算账了。”
赵东阳心虚地看了老师一眼,见老师没有真正的生气,就像在学校的时候一样,每次老师都摆出一场严阵以待的姿势,却每次都不会真正的罚他们,而是又采取另外的方式“安抚”他们一番,譬如说炒定理,公式,或者是采取连带责任,因为一个人错了,而让整个小组的人都受到惩罚。
他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师,听说您去了京都,让您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我过意不去啊。”
老师重重拍了拍他的后背道:“起码你要让老师知道你要结婚啊!还让老师从别人口中知道你结婚,你说你该不该罚。”
赵东阳认错态度极其的好,恭敬地说道:“您要怎么罚都可以,学生甘愿受罚。”
老师哈哈大笑道:“好久没有和你下棋了,陪老师下几盘棋。”说着大步流星地朝屋内走去。
何书婷也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室内的摆设很简陋,里面的木桌、木椅、木凳做工粗糙掘劣,形态各异,各有特色,都是原木的颜色,
“老师,这是您的手艺。”赵东阳问道。
“闲来无事,拿来练练手,等我学艺精了,就送你们一套。”赵松柏哈哈笑道。
“我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跟我们说想做一个传统的手艺人,没想到,老师想干就干了。”赵东阳羡慕起老师的随心所欲。
“晚年的时候,就当是人回到最初的状态,做一些自己年轻时想做又没有勇气做的事情,也是一个不错的面对退休的方式。”赵松柏望着自己的作品若有所思道。
“我在屋后种了五棵茶树,今年采的新茶,你们尝尝。”赵松柏拿出自己收藏的茶叶道。
赵老师到院中打的一口井里压了一桶井水,将水舀在茶桌上放置的紫纱壶里,放到红泥炉里,用柴火煮茶。
“我还记得喜欢喝茶还是受您的熏陶,临近高考时,状态特别的不好,您让我陪您喝茶。我坐在您的面前,看着您取水,生火煮水,再将茶叶投入壶中,看着淡淡的茶叶,在杯底慢慢地释放出茶香,在那清浅的绿色时,是那样的宁静,看着山中的景色,抚去了我心里的浮躁不安,渐渐地我释怀了。”赵东阳脑海里都是对往事的追忆,眼里满是感激。
木柴在炉子里“噼噼啪啪”地响着,清脆而动听,火苗在炉子里跳动,温暖而明亮,消散了深秋夜晚微微的寒意,何书婷无事,用身旁的火钳拨弄下炉火,添加柴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