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铺着崭新的床单,被套,粉底小蓝花,看起来充满了田园意境,又温暖雅致,从房间望过去刚好可以看到外面的树木。
俩人洗完澡躺在床上,何书婷枕在他胳膊上,脸埋在他胸膛里。
你姐姐对你真好!何书婷抬起头,望着他,由衷感叹道,眼里露出羡慕之色。
赵东阳眉头轻皱,似在回忆往事,目光逐渐变得深邃,道:“当初家里穷,姐姐是家里最大的,初中没有读完,就跟着父母下地干活,村里的人见我们家实在是穷,就给姐姐说了一门亲,对方家里挺有钱的,在县城里有房子,只是他儿子是个傻子,那家人就是想找一个传宗接代的人,媒婆跟父母说了实情的,父母经不住诱惑,竟然同意了,还收了人家订亲的礼金和礼物,相亲的那天,俩人就远远的看了一眼,没有单独相处。
我放月假回家,才得知姐姐订亲了,在我心里,姐姐除了嫁给志诚哥,还能嫁给谁,姐姐心里也喜欢志诚哥,后来我问姐姐,你不等志诚哥了,姐姐跟我说,都这些年,都没有他的消息,谁知道他在做什么,我们家里穷,那人我也看了,模样生得还算端正,我也认命了,女子大了迟早都要嫁人的,嫁给谁都是嫁,嫁一个条件好的还能帮衬娘家。
没多久,志成哥回到村里,听到姐姐许了人家,心里气得不行,就来找爸妈理论,可爸妈说你要是能拿出100元钱来,我们也将她嫁给你,爸妈一直都看不上志诚哥,觉得他家里条件不好,我知道志诚哥和姐姐两情相悦,志诚哥打听到这家的实际情况,才知道这是要将姐姐往火坑里逼啊,志诚哥说什么也不能让姐姐嫁给这样的人,这些年打工挣了些钱,又从家里拿了一些钱,实在凑不齐了,我听说志诚哥就去医院里面卖了血,凑够了这一百钱,俩个人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带着姐姐连夜就走了。
姐姐留了一封信给我,说可能这些年都不会回家了,让我照顾好家里,她安顿好了,就会回来,但我在学校里却总能收到姐姐寄给我的信,还会汇一些钱给我,但是她却从来没有留过地址,断断续续直到我大学毕业,也正是这些钱支撑我读完了高中和大学。
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想都后怕,据说那个傻子真的娶了一个老婆,那女子做产检的时候,医生嘱咐他们有难产的风险,让他们到了预产期一定要住到医院去,那家人并没有谋婆说的条件那么好,他们为了省钱,竟然从乡下找了个接生婆,安排在家里生孩子,结果孩子生出来后,女子大出血,还只到医院的半路就走了,才二十岁。”
何书瑶听他说完,眼睛里都湿润了,道:““这些年姐姐和姐夫一起一定吃了不少苦,好在他们俩人苦尽甘来,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吧。”
她是知道赵东阳和他姐姐的感情很深厚,他讲了许多她姐姐的事情,但是他姐姐的这一段经历他从来没跟她说过,今天听到,带给她很深的感撼。
在七八十年代,中国受传统思想的影响,重男轻女的思想一直都没有改变,就像他们家,哥哥永远都是最受宠的,妹妹因为成绩好,爸妈觉得她有前途,才会对她另眼相看,而她在中间,在家里永远都是被忽略的。她想到这里,心里有股锥心的疼痛,这么多年,虽然她表现出来一副懂事乖巧的模样,其实他也希望有一天父母能够将她放在首位。她并不嫉妒哥哥和妹妹,只是她心里每每想起还是会很失落,会很受伤。
赵东阳看着她眼睛里流露出的伤感,昏黄灯光下照在她脸上有种易碎的柔弱
“你怎么了?”赵东阳关切地望着她,眸底都是柔情与怜惜。
何书婷垂下眼帘,眨去了眼睛泛起的泪光道:“没什么,只是想到有些事情,有些感慨。”
“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多愁善感。”他的语音醇厚温润,在这个夜晚让她感受到了温暖。
“小时候,我一直都想要一个姐姐。读书的时候,我将这个愿望告诉了我宿舍的同学,你猜怎么着?”何书婷轻松一笑道
赵东阳看着她从低落的情绪里抽离出来,眼睛里闪着润润的光泽道:“徐蓓她竟然留心,帮我找到了一个高我一个年级,问她能不能做我的干姐姐,没有想到她竟然同意了。”
“就是上次我们遇到的那个女生?”她说的这个姐姐,赵东阳有点印象,留着一头长发,性格很好,看起来很大方得体
何书婷点了点头。
赵东阳想到他们在闹矛盾的时候,那位姐姐不时会发过信息给他。他总觉得这个女生并不如徐蓓待妻子真诚,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
赵东阳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傻瓜,你现在已经成为了我的合法妻子,姐姐为人善良,她一定会将你当作亲妹妹疼的,不比你认的干姐姐更靠谱。”
何书婷躺在他臂弯里,转过身眼睛怔怔地看着他,道:“我干姐姐对我也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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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东阳知道她待人一向实诚,凭感觉他并不认为干姐姐会像书婷对她一样的对书婷好。
出门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赵东阳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提醒道:“干姐姐怎么能比得上有血亲的姐姐呢?你说是不是?”
“你知道我和我干姐姐认识多久了,差不多六年了,我刚来深市没钱,干姐姐还救济过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