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了,很激动,可只有环绕的音乐接茬,她安静地看着他,在酒精和酒吧灯光的双重效果下脸上都没有泛起一点颜色。这就是季萱最标志性的能气死人的样子,雕塑一样。
白宇飞也不再说话,皱着眉,人就横在她面前不让她走,季萱轻轻提了口气,“宇飞,”
“嗯,”
“我在那儿。”
“在哪儿?”
“P图现场。”
嗯?听着这轻柔的声音,白宇飞的大脑忽然就短路了一下,那不是……床上么?
“现象么,重叠的轮廓线,一坨流淌的石膏。”
床上……重叠的……轮廓,一坨……石膏?
“你,你是说你看到他跟那个女的在……我艹!”这个感叹词一出来,白宇飞立刻闭嘴,突然逆转的直白,任是一个大老爷们儿也招架不住,尤其是这形容也太……特么生动了!眼前似乎立刻能看到白色被单下那没有形状的纠缠、翻滚。
“本质么,”她顿了一下,“可能那次,没高潮。”
噗!眉头还皱着,白宇飞却忍不住笑出了声。刻薄到死的话和她恬静的脸庞一如既往地反差着,好在有酒精和音乐的遮掩,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怎么反应……
“我走了。如果他再跟你联系,麻烦告诉他:很抱歉,我要找他了。”
嗯??白宇飞一愣,“你,你要干什么?季萱,我不希望你们两败俱伤!”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白宇飞想说:你要做什么我想不出来,但是你本身就是顾辰的七寸,不论你做什么,都要命!可现在,这话憋死也说不出来。实实在在睡在别人床上的顾辰,季萱面前流淌的石膏,白宇飞觉得自己的立场已经彻底崩了,最后一丝希望,还是在季萱,咬了咬牙,“你不要再想别的办法了,我知道他们会在哪儿。”
“在哪儿?”
“凌海。”
“什么?”季萱惊讶,“什么时候?”
“两个月后。”
轻轻挑了下眉,季萱正要开口,忽然,白宇飞握在她的手肘,不敢用力,却把她将要说的话握住,“就两个月,等等,行不行?算我求你。季萱……”
……
从酒吧出来,季萱深深地吸了气,透心凉。雨还在下,白宇飞要送她,她没让。他有乐队,而她,有伞。
打开伞,走出去。南方的雨,这么缠绵,明明很大,落在布伞上却闷闷的,还不如脚下带起的雨水凛冽。走过老砖墙,路过酒吧最后一扇窗……
“小萱。”
悠悠一声,男人低沉的声音。雨声大,夜却静,这两个字落入耳中,这么清晰。
她的名字只有两个字,从小就不喜欢别人拆开念昵称。除了,顾辰……
不,这世界似乎还有一个,只能这么叫她的人。
季萱慢慢转过身……
酒吧宽大的窗檐下站着一个男人,西装革履,抱着肩,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