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合上,屋子重归安静,远处墙上的挂钟有规律地摆动,提醒深夜的到来。
夏烛在玄关处站了几秒,拎着手里的袋子去了最东侧的卧室。
翌日,七点一刻,夏烛的闹钟准点报时。
她脑子昏,又认床,昨天晚上折腾到快三点才睡,此时迷蒙地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三秒,才意识到这是哪儿。
这柔软的,带记忆感的床垫不可能是她那两千一月的出租屋有的。
撑着床起身,去浴室洗漱,瞧了镜前灯两眼,认出是某个顶奢家居品牌。
一个拳头大的破小灯泡,两万多。
因为价格太离谱,她在网上刷到一次就记住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实物。
洗漱完,走到房前,临按下门把时犹豫了。
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周斯扬。
大清早,人清醒,就会很尴尬。
两手拍了拍脸,做好心理建设,推门出去。
和预想的不一样,客厅空荡,没人,夏烛抬眼看了下时间,还不到八点。
仔细一想,听闻周斯扬工作起来,无论对自己还是底下的人都很严苛,这个点,可能已经去上班了。
正这么琢磨,夏烛低头,发现身上的睡衣还没换下来,打算转身回卧室,听到玄关处传来门响的声音。
她下意识停住脚步,回头和推门进来的人撞上视线。
程煜非眼神如炬,锁着夏烛,定定看了两秒,确认是个女人,而且是个穿睡衣的女人后两手提的购物袋,啪一下掉在了地上。
程煜非就住在旁边那栋楼。
不过他和周斯扬一样,这里的房子只是他的众多落脚地之一,不常来。
周斯扬这人视工作为生命,视公司为家,没什么对私人领域的占有欲。
所以这房子的密码程煜非知道。
这就导致了现在这个场面。
“那什么”程煜非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二十三层”
夏烛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跟着周斯扬上来,看到他按的电梯键,点头。
程煜非不想相信,手点地“周斯扬家”
夏烛再点头。
接着就听玄关处那男人爆发了一句国骂“草”
然后扬声喊“周斯”
喊到一半,因为看到从西侧通道拐过来一个穿着黑色浴袍的男人而闭上了嘴。
“有事”周斯扬眉心竖着。
夏烛听到声音回头。
睡袍薄款,黑色绸制,男人衣服穿得规矩,没松松垮垮露什么东西,但水珠顺着脖颈往下,埋进前襟,有种冷漠禁欲的意思。
她咽了咽嗓子,收回视线。
“没,啊不,有事,”程煜非几步绕过去,往周斯扬身边挤。
周斯扬侧头对夏烛“去把衣服换了。”
夏烛想起自己穿的还是睡衣。
周斯扬也就算了,姑且算是见过两面,还是她老板,但程煜非不一样是真真正正的一个陌生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