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连枢缓缓地掷出了一个字,然后便转身离开。
在即将走出房间之前,连枢脚步忽然顿下了,转头看了寻绯墨一眼,“阿绯,夜辰也是无心之矢,刑法的话就算了吧!”
说完之后,再没有任何停留地离开。
寻绯墨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道妖红色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视线中。
漂亮幽深若浮在澈然无暇的泉水中的墨玉,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
只是,握着糖葫芦的手,微不可查地紧了紧。
就连颀长匀称的指骨,都因为握地太用力而有些指骨隐约发白。
他不能逼连枢太紧!
否则的话,有些事情只会适得其反。
而且,刚才夜辰的那一句话,连枢不可能不在意的。
连枢的身体与常人不一样,她根本没有自愈能力,受了伤如果不经过特殊的处理,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而大哥当年,也是如此。
并且,大哥虽然是死在了连枢手中,但其实,追其究竟,也是这个原因。
“夜衾!”寻绯墨缓缓开口,嗓音不再是在连枢面前的温软,是如往常一般的清灼,且不带温度。
下一瞬,一道墨色的身影落在了他的面前。
“既然连枢替他求情,魑塔就不用去了,让他手抄国策百遍,三日后我要看到。”寻绯墨没看夜衾,淡淡地掷出了一句话。
“是。”听着寻绯墨的话,便是冷漠如夜衾,也松了一口气。
进了魑塔,就算是夜辰,也少不了得褪一层皮!
小心地看了寻绯墨一眼,夜衾心中有些纳闷。不知道夜辰到底是怎么惹怒了主子,主子竟然让夜辰进魑塔一趟,而且,就连夜辰刚才的神色都没有任何不满。
看了一眼寻绯墨,夜衾悄无声息地离开。
偌大一个房间里面,瞬间就只剩下了寻绯墨一人。
寻绯墨微微垂下了眼眸,神色清寒灼烈,眉宇之间,不知不觉之间涌上了一抹淡淡的倦怠。
另一侧。
连枢离开北越行宫之后,那张精致绝魅的面容便覆上了一层说不出来的凄凉之色,狭长漂亮的丹凤眼,就想是那种沉不见底的古井一般,除了幽深,再没有任何的波澜。
黑地有些失真。
最后,漫无目的地在一棵梨花树下坐了下来。
直接坐在地上,背靠着梨花树干。
缓缓地,抱住了双膝。
白皙光滑的下颚,枕在了膝盖上,眼眸一垂,如鸦羽般长而卷翘的浓密睫毛掩盖住了眸中一切的情绪。
其实,当年应该死去的人,是她才对。
而不应该是初瑾。
如染了墨的丹凤眼失神地望着飘落了一地的梨花,眸子里面,带着空濛到近乎虚无的凉薄之意,偶尔,有几缕妖异的诡谲流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