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忽然叹了口气。
若说这座开封城内,谁人最惆怅?莫过于这位贪杯之人。
“你叹什么气?”
中年人道:“最好的两个朋友要决一死战,换做是谁,都会唉声叹气。”
“你说隐阳王赵拦江和李倾城?”杨惜灵将晓生江湖合上,“他们真是你朋友?”
中年人指了指酒杯,杨惜灵不满道,“你还真把我当你丫环了?”
杨惜灵虽不甘心,但却又特别想知道这男子是谁,反正“朱仁”这个名字,绝对不是他真名字,于是帮他倒了一杯酒,中年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缓缓道:“当年,我们一起闯荡江湖,那时候,赵拦江也不是什么王爷,李倾城也不是剑神,我们只是江湖上的三个无名之辈。”
杨惜灵叹了口气,“造化弄人啊,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家一个是不可一世的金刀王,一个是风华绝代的白衣剑神,现在这两个名字,在江湖上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你呢?现在做什么?”
“我在定州,平日里种种粮食,喝喝小酒,闲来无事在城楼上看门。”
杨惜灵笑道:“人家看门都是在城门口,你怎么跑到城楼上了?”
中年人道:“我看的这个门,有点特别。”
杨惜灵嘟着嘴,“再特别,也不过是个把门的。”说完这话,她觉得自己有些刻薄了,于是找补道,“我没别的意思哈,其实看门也挺好的,就是挺无聊。”
中年人道:“是很无聊。”
杨惜灵来了兴致,“既然你认识赵拦江和李倾城,那么五日后的这一战,究竟谁能赢?”
中年人问:“你想谁赢?”
杨惜灵有些犯难,无论是大雪妖叔叔还是隐阳王爷,两人虽然性格不同,行走江湖的方式也不一样,但对我确实极好,论名气,隐阳王更胜一筹,但大雪妖叔叔据说当年也是名门贵公子,身上带着一股令人难以琢磨的气质,她也不知道更想让谁赢。
“为什么非要一战?”
中年人指了指酒杯,杨惜灵有些不甘心,但却又特别想知道答案,于是又帮他倒满。
中年人道:“这一战,是十年前他们定下,两人又都是极守承诺之人。”
“你还没说谁胜面更大。”
“十年前,赵拦江输给了李倾城。”
杨惜灵嘴巴张得老大,难怪当她说赵拦江刀法厉害之时,李倾城只是淡淡说了句,就那么回事儿。原来,当年大雪妖叔叔战胜过赵拦江,可他武功既然这么厉害,行走江湖之时,又为何那么低调?
“十年之后呢?”
中年人酒杯又空,这次不用等他示意,又连忙斟酒。
“李倾城隐居大雪山十年,十年未出过一剑。赵拦江身在世俗,以战养刀,杀意已抵巅峰。”
杨惜灵回想起一路行来,赵拦江杀人如麻的气势,也不由心中胆战,“那金刀王会胜出?”
中年人又道:“十年不出剑,并不代表不修行。李倾城修行的是心剑,这十年的大雪山生活,让他内心之中没有一丝尘垢,没有半点杂念,所以他若出剑,必然是惊天动地的一剑。”
“那大雪妖叔叔会胜出咯?”
中年人摇头:“我不知道。”
杨惜灵撇了撇嘴,“敢情说了半天,你什么也不知道,相当于白说。”
中年人笑道,“怎么会白说?好歹你帮我倒了四杯酒,算是把你训练成一个勉强合格的丫头。”
杨惜灵怒道:“你这个坏蛋!”
转身不理中年人,原来这个怪蜀黍这是在算计她呢,想到此,忍不住扑哧一笑。
中年人又道:“如今开封府内来了几百名江湖人他,几乎江湖上有些身份的人,都聚集到这里,他们不是赵拦江对手,但有李倾城在,赵拦江就没有精力去对付他们,最好是他们来个两败俱伤,到时候,他们一拥而上,兴许能搏个不世功名。”
杨惜灵道:“这些人太可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