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这就是王的气量吧?
傍晚,白帆城,海鸥船厂——
此时,一批需要修理的舰船正在依次停泊入港,先头的旗舰缓缓驶入港湾,船头切开静谧的海面,带起层层白浪。接着后面的大型风帆战舰排列开来,浩浩荡荡驶入港口,木质船体在水面上拖曳出长长的浪花。
舰队在港口外围整齐排开,侧舷对着栈桥,空旷的甲板上海军士兵列队待命。“吱吱”响声中,拴在桅杆上的帆索缓缓放下,数十块风帆一起翻卷收起。
“咚”的一声,船头的大锚落入水中,巨大的锚链“哗啦”作响,拉直后稳固地抓住海底。随后船尾的小锚也抛入水中,舰队在港湾中央驻足。港口上空,环绕船只的绳索敲击着桅杆,海鸥盘旋鸣叫。
船厂的“海鸥旗帜”在风中猎猎飘扬,人们相信,海鸥能带来好运,驱走霉运。
“这是最后一批入港维修的舰船了。”
暴风舰队的舰长——虎鲸将军站在岸边,他看着自己的舰队,心满意足的说道。
“虎鲸将军”帕尔蒙德,此人身材健硕魁梧,肌肉和肚皮将那海军制服高高撑起,扣子像是要绷断了一般。他浑身晒得黝黑发亮,更有一颗在阳光下闪闪放光的光头,十分引人注目。
大副“杰卡”站在他旁边,相比起魁梧的虎鲸将军,大副则显得十分单薄,像个瘦竹竿。他穿着一件宽大的海军,那衣服裹着他单薄的身子,像是披了一床被子。
大副杰卡点了点头,他微微眯起眼睛,以免眼睛被将军那头顶反射的阳光刺伤,随后他说道:“我昨天问过船厂的厂长,他说只要两个月左右就能修理完毕。这么算来,今年秋天的时候我们就能对敌人组织第二波进攻。”
虎鲸将军大笑一声,说道:“比我预想的还快啊!看来胜利指日可待。”
一旁的大副听了这话,脸色有些忧郁,欲言又止——虎鲸将军十分自信,却也自负,容不得他这种“二流货色”指手画脚。
“走吧,我们去巨鲸城堡,大王在那里等我们了。”他大笑着扬长而去。
两人走过繁华的港口街道。
今天是“迎风节”的日子——每当盛夏,海岸上会起南风,正是航行的好时候。海湾地人世代经商,往往到了这个时候就会出海寻求财富。人们出海前会祈祷海神保佑平安,久而久之,就演变出了这样的节日。
迎风节在海湾地是民间第二大节日,
七月,海风吹拂,海湾地响彻欢乐的乐声和吆喝声。街道两旁都悬挂着色彩绚烂的风帆和鱼网装饰,十分热闹。人们提着花篮或扛着自制的鱼人玩偶在街上游行,向海神祈求今年风调雨顺。码头林立着形状各异的帆船,船上挂满了绚丽的灯笼。渔夫们在船上载歌载舞,驱散邪气祈求丰收。天色还未暗,不远处的海面上就已经漂浮着成千上万盏烛火,照亮拥挤的港湾。
不过虎鲸将军对这一切并无兴趣,他讥笑道:“愚民!他们并不知道,这和平是我们浴血奋战换来的。”
大副本来不想反驳,但他觉得这话实在刺耳,自己该说点什么。于是他说:“我想这些……这些愚民是知道的,不然他们为什么前些日子夹道欢迎我们凯旋呢?”
将军大笑,旋即用那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若是他们真的感激,就该狠狠捐钱给我们,应该积极当兵,若是死了,家人也不该要抚恤金!若他们这样做,舰队就还能再扩张一倍!到时候别说李奥瑞克,就是魔王我也打得下来!”
在虎鲸将军心中强者至上,这些普通人跟猪猡没什么区别。
大副哑然无语,不敢再提此事。
走着走着,两人来到城堡外面。
巨鲸城堡坐落在高耸悬崖上,雪白的城墙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城堡的线条流畅自然,仿佛海浪滑过海岸。石料打磨得光滑细腻,工艺考究而不华丽张扬。城门上只有几处精致的银饰,简单大方。白色的旗帜在海风中轻柔飘扬,旗面绣着静谧的银蓝巨鲸。城堡侧面的塔楼呈螺旋上升,蜿蜒连接着各个高耸的尖顶。顶端装饰了一些造型简约的海鸟雕塑。城墙与塔楼连接处镶嵌着贝壳图案,细腻内敛。许多艺术家都说,巨鲸城堡美丽典雅远胜龙城,外部平和,内里富贵,赏心悦目。
那鲸鱼王安德烈亚·罗塞蒂世代贵族,具备其他年轻贵族所没有的格调和品位。
此时,今晚鲸鱼王宴请宾客,共度佳节,因此城堡门前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贵客已经早早走特约通道进去了,剩下这些排队的,要么是地位低下者,要么就是送礼的车队。
顺风节人们会交换礼物,称之为“大海的祝福”。
仆从们提着主人的礼品站成整齐的一列,也有些是赶来献礼的商贾,牵着装满珍宝的牲畜。队伍蜿蜒绵延,为今晚的盛会做准备。城门两侧点着熊熊火把,高处的卫兵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人群。队伍时不时向前移动几步,然后再次静止。几个身穿长袍、戴着眼镜和高帽的文书在门口登记,他们会在羊皮纸上记录下礼物的详情。此时,队伍还有一大半没进去,那记录礼品的羊皮就堆叠的比人还高了。
鲸鱼王最慷慨,也最小气;他会慷慨的拿出钱来招待客人、供养军队、兴办商会,甚至是赞助公益活动;但他也会一个不拉的记住那些想要白吃白喝他的人。他将礼物称之为“大海的祝福”。
大副感叹道:“这么多好宝贝,大王的仓库都要堆不下了——哎,今年又新建了八个码头仓库,储存粮食、腊肉、副食、兵器、铠甲、魔金机器还有贵重品什么的。大王是真有钱啊!”
虎鲸说道:“没钱怎么玩得起海军?有句话不是说,海湾地的船不是航行在海上,而是航行在金币上。鲸鱼王的财富,绝不是地精、龙王或者什么李奥瑞克能比的!只要他愿意花钱,那么他可以打造五十支舰队!”
大副苦笑道:“可惜他只将金子吞进肚子,不然怎么会胖成这样?猪见了他都害怕。”
“我不许你这样说他!”虎鲸突然说道,“在我心中,鲸鱼王是十足的强者!他能汇聚全世界的财富,组建最强大的舰队,让众多强者为他屈膝卖命,就足以说明他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指挥了。大副,以你的水平,不配去评论他。”
大副连忙说:“是,将军,我记住了。”
说着,两人往里走走,人们为他们让出一条路来,并且一一行礼。门口的礼仪大臣见了他,笑眯眯的将他拦下,说道:“将军大人,欢迎您来到陛下的宴会,不知道将军……”他用眼睛扫视着两手空空的虎鲸,“有没有带来大海的祝福?”
将军冷笑,说:“我灭了李奥瑞克半个舰队,这礼物够贵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