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继续说,只齐树民眨眨眼,根本无动于衷。
“从薛建庭浮出水面开始,你们的灾难开始了,我的灾难也开始了”,刚刚被捕没几天,唐授清就通过市局预审处的关系给薛建庭传话,这个传话很简单,说起来也定不了什么罪,不过薛建庭也算个男人,他心里最清楚你们出手会是个什么样子,他知道曾国伟是死在全孤山手下,万一出事他的妻儿躲不过你们的黑手,于是,他选择了自杀”,这时候,不知道是唐授清还是你哥齐援民授意,把南宫派出所搬了出来,唆导着薛建庭家属来支队闹事,这很聪明,成功地转移了支队的工作重心,可也很蠢,就元卜六妇道人家了。这件事用脚趾头想也猜得出。有人在肥状州澜。于是我找到了薛建庭的遗孀冯梅梅,可惜,你们的反应比我们更快在没有取得有价值消息的时候,一家三口除了孩子,都被你们灭口了”齐援民和唐授清还没有敢灭口的胆量,这恐怕走出自你的手笔吧?”简凡说着说着,有点出离愤怒的感觉,特别是看到齐树民不当回事地撇撇嘴,这种愤意更强了几分。
没有开口,或者是懒得开口。
简凡继续说着经历的案子:“案子僵住了,但也成功地威慑到了你们,你们开始准备出逃,离开大原这个是非之地,可你没有想到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威一直是暗处盯着你们,并把你准备转移了古玩消息透给重案队,于是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又挨了一下痛击。在此之后你更加小心谨慎,遍查是谁在捣鬼,最后查到了唐大头的头上,我不知道你和唐授清后来的关系为什么交恶了。居然领着人马直闯盛唐,很可惜,你又栽了不但栽了,连刃和全孤山以及其他几个嫌疑人都浮出了水面。
在此之后你沉寂了一段时间,李威加紧了对你们下手,我这个脑子笨,又重头看案情找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千不该万不该,有人不该留下当年的门卫那个活口,我们在找出这个嫌疑人来之后,幸运的是他居然看到一眼嫌疑人,而李威在你们内部也收买了人,认出了这个人是,”孙仲文。你更想到的是,孙仲文没有死,而且被我们抓回来了,在他的指认下,我们找到曾国伟”齐树民,你想知道李威收买的你身边的人是谁吗?”
“不想。”齐种民冷冷摇摇头,不理会这茬了,防备很恶
“你想我也不告诉你,找到了曾国伟的消息一传出来,我判断你们要跑,李威说过你们在大原有一个窝点在彰西地区,机缘凑巧的是,我们在彭西还真把你们的窝点挖出来了,而且把你堵在了市区,可惜的是啊,这个行动没有经上级批准。你溜了,不是我不想经过上级,而是我觉得一经上级,你知道的恐怕比我们还要早当天是特警中队和治安总队设卡排查,我想,一定是我们肖副局长告诉你从那儿走的吧?”简凡再问。
“那你问他呀?。齐树民反问了一句。像开玩笑。
“呵呵,,他的信念可没你这么坚定。没准早交待了。这个咱们按下不提,随后我听说省厅的判断是你和连刃已经出国了,我一直怀疑这个判断,我想恐怕是别有用心的人给的假消息,”恰恰在这个时候,你也非常聪明,知道杀害警察这件事不可能善了,于是,你把给你运输已经到广东的全孤山出卖了,把你交到了警察手里。对吗?这也是在为你最后的潜逃做准备简凡有几分厌恶地看着齐树民,看着脸上微微显得有点不自然的齐树民,这个人张处长猜得不错,是个极度自大自恋的人,杀伐决断有多狠简凡领教过了。
“老话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现在都还了,何况他们。
。齐树民欠欠身子,叹着气说道,话里说不出的苍桑。
“成功地转移省厅侦破视线之后,你秘密潜回了大原,这次是真要走了,古玩虽然全没了,可那是你抢来偷来硬买来的,也许根本没有花多少钱伤到你们的根本,还有你哥齐援民经营十多年积累的身家,把这个带走的话肯定够你逍遥下辈子了。但你知道齐援民一直就在我们的视线之内,你不敢轻举妄动,而是和以前一样通过洗钱庄家王为民要把这笔钱秘密转过我想你们几家之间是一种奇怪的联合,你在暗处,对于王为民、对于唐授清和李威都是一个威胁,你在,他们不敢骗你哥;而且他们也需要通过洗钱和拆借资金谋利。在这段时间,我估计你也现了是李威在使坏,或许想在走之以前把你们之间的恩怨了解一下,很可惜,你们手脚还是慢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王为民欠债累累,巴不得拿你们这笔钱补窟窿,没准根本没准备给你们钱,,恰恰在你省悟过来的时候。我们也现了其中的端倪,并且沿着洗钱案挖出了银行诈骗案王为民逃了,雾月阁被连窝端了,唐授清也被捕了,躲在暗处的你呢,成了困兽,我说得对吗?”简凡怪怪地问,有几分自得地问。
“对,这帮王八蛋呀,把老子害苦了。”齐树民几分无奈地说道。
“再继续往下我就不得不佩服李威了,他即使溜了也给你设了个套,他一走,陈久文死后丢失的古玩在大通拍卖行现身,他算准了你穷途末路的时候这几件古玩肯定是耍拼命来抢,他巧妙地把火引到了我身上,而我又恰巧认识唐大头,于是成了一个假像,我是李威在警队里的内线,于是我们终于交上火了”,其实我想他早知道大通拍卖行走你的一表面窝点,郝通达和你有几分交情,我估计是人脉广能给你推销点赃物的缘故,他也没个什么好下场,你们4月3日溜的时候把他打昏了,成了脑震荡,不过好歹记得你托他出手的不少赃物。”简凡口气越来越轻松了,几个月的案情叙述得轻车熟路,让会议室里听着的人豁然开朗,看着齐树民有点蔫的感觉,忍不住想拍案叫绝了。
这一番的指摘会让作案者完得自己的行为漏洞百出,你自己可以不开口,但你保证不了身边的人同样也守口如瓶,简凡传达的正是这样一种信息,听到了此处齐树民连着几次欠身。微微换了几个姿势
“再往下说,就是咱们的交锋了,我本来不想打击你的自信。本来想给你留一点最后的尊严,可看你这样根本看不起警察也看不起我,你不需要这种尊重”从差点送命的唐大头身上,从被你们虐杀的鑫隆财务总监身上,我感觉在你的世界里只有杀戳和出卖。其实在雾月阁,在大通,都有内线,郝通达的一举一动瞒不过警察的眼睛,其实从你想上这批古玩开始,就已经坠到了这个坑里,所以,不管你聪明到现我那个拙劣的手法、还是聪明到最后把连刃也抛了出来,再极度聪明到把治安队和派出所警力调出来为你所用,都无济于事,这个套子就是为你设,你不出现不会收网的。所以,你现在坐在我面拼了。”简凡缓缓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沉,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不带上感**彩,可忍不住又要回想起爆炸前的那一刹那,一浮现这个瞬间,就有一种想摸腋下的冲动,早忘了那里根本没有佩枪。
“你想让我认罪?”齐树民突然开口了,不过是疑问的口气玩味地道:“这些,都是我干的吗?我怎么觉得你知道的太少了?”
言语中仍有几分作为老大的那种睥睨气势,似乎在嘲笑简凡知道的还不够多。作奸犯科的罪犯对自己的罪行都有一种变态的成就感,从齐树民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张处的指导就是从这里打开突破口。
“还是那句话,就应那么一件案子上了法场,我觉得对你的智商和你这些年的成就是一种侮辱,怎么,不想拉上几个垫背呀?”简凡学着齐树民的口气诱导着。
“嗯,”齐树民摇摇头,脸一抽橡捉狭似地笑了:“我喜欢看着你们猴急不行呀?,,有道是千古艰难唯一死啊,为什么用“一死。这个冉呢?很简单,再烂再贵的命。都他妈是一条,挨不了俩回。认他妈什么罪呀?这年头谁能干净得了,来个痛快的。”
那种积年养成的暴戾从眉目表情和话语中传递得很清楚,会议室里的气氛沉下来了,每逢到你逼问到关键的时候,这种破罐破摔耍无赖的表情就出现了,预审员还记得前几次的原话是:老子认的就够毙了,怎么,还想拖出来多毙几回呀,你们想练枪法,老子也得有那命呀?
“齐树民呀,你认罪时我没有好处,不认罪对我也没有什么损害。我知道,你死定了。这就够了,我不在乎你是被爆头还是被注射。”
简凡其他预审员那种迫切想问出点案情的心理,自然就泰然待之了,噎了齐树民一句,没等齐树民开骂,接着就说上了:“我原来恨不得亲手毙了你,后来一想经过有点佩服你,知道了你的身世有点同情你,现在呢,我是非常非常可怜你,知道为什么吗?”
“可怜?我到觉得你挺可怜的。”齐树民呸了口。
“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可坚守的,辛辛苦苦十几年到了最后一无所有连命都搭上了,不觉得可怜吗?在你们这帮人里我看到最多的是欺骗、狡诈、出卖。你比全孤山还可怜,最起码他心里还有一份坚守,不开口咬他一起长大的大哥。可你呢,逼死薛建庭,杀了他妻子和丈母娘,他儿子也差点丧命在你手下;为了自己,你不惜出卖自己的兄弟;最后为了逃跑,不惜炸死自己的兄弟。到了现在,你是形单影只,不得已只能找自己的对手说话了,你不觉得可怜吗?”
简凡面无表情地说着,说得本来恶相一脸的齐树民凶光霎时黯淡下来。头微微地低下了。似乎是心有所想。
“我想,这应蒋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以我的身份还不够资格见你这么重要的嫌疑人。你猜得很对,我们因为你的事很倒霉,不仅仅失去了一个朋友,说不定还要有人为这事背上处分。可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正义总算伸张了,我没有什么跟你说的了,你进过监狱你知道办案程序,现在是顾及你没复原的伤,如果真的什么也审不出来,你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连自己人都能审得跳了楼,何况你一个嫌疑人?让你认罪不是警察想得到什么,而是要让无辜的受害者和死难者得到了一公道人心
简凡冷冷地说着,摩娑着手指,看着越显得不自然的齐树民,结束了一句:“好了,我要走了,预审组本来让我劝你认罪的,我觉得有点乎我的能力了。
作为对手我给你最后一份尊重,劝你一句:二十年后,别当好汉了,当个好人,”
“谢谢”还是没有下辈子的好,活个人真难。”齐树民黯黯地应了句,回头对着一直盯着法警示意着:“我累了,我想休息会。”
法警抬头看着探头请示,耳麦传来了押下回的命令,上前几步打了隔断的镣子,齐树民起身的功夫顿了顿,对着枯坐的简凡莫名其妙地说了句:“你有一点猜得不对,唐授清不是我的同谋。”
“事实是掩盖不住的,你保不了她。”简凡不屑地说道。
“不,我要说的是,她是主谋。十四只前那桩文物走私案,买家是她找的。你说的对,我没有什么可坚守的了。”
齐树民一句不啻于平地起雷,颇有深意地看了简凡一眼,跃跃拉拉拖着镣声出去了。
是虚晃一枪?还是冰山已倾?会议室里吵吵嚷嚷坐不住了,一个多月来的第一次松动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