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婆婆家破旧的老院,因为苏妍花钱找人修葺一番后,彻底旧貌换新颜,成了一座前后两进的宽敞的大宅院。老中青三代人的屋舍明亮,刘庆华每天将庭院打扫的干干净净,收拾的利利索索。
后院的空地上整理出了一畦畦菜地,种上了绿油油的青菜;其他的空地上,依次围起了猪圈、羊圈和鸡窝,养起了家畜家禽……鸡鸣羊咩声,将原本死寂沉沉的老院渲染的生机勃勃。
而刘庆华和苏妍母女俩的到来,又像一抔清泉,给荒芜多年的老院和孤苦沉寂的徐老婆婆带来了鲜活的生机和希望。
……
而如今,随着苏妍带领的一帮搞钱特工队们的大肆宣传下,曾经偏僻的老院里挤满了前来售卖干蚂蟥的人们,人声鼎沸,人头攒动,远远望去一副热闹鼎沸的景象。
苏妍带着刘庆华,和前来帮忙的张玉山、张玉琴兄妹俩忙的团团转,就连年迈的徐老婆婆,平素不喜和人接触的她,此刻也倒腾着一双小脚,跟着母女俩忙里忙外。
徐老婆婆跟在刘庆华身边看她称重报重,张玉山负责记录人名、所在村庄、货物重量、计算费用,苏妍对账、发钱、检查干蚂蟥质量,张玉琴则负责引导秩序,防止拥挤和踩踏。
前来卖干蚂蟥大多数是像张玉山这样年龄的半大孩子们,也有精力旺盛的年轻小伙子,还有少量的大人,更多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村还是外村的人,站在外面伸着脖子观望。
……
蚂蟥在乡下的河沟池塘里,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抓条鱼挑出血,往水里一扔,瞬间即吸引了一大片蚂蟥,随便一捞就是满满一笊篱,胡乱蠕动着令人头皮发麻!
可是就这么个只会吸血的小玩意儿,竟然有人花钱来收?这着实打开了人们的新视野。认知的差异让这些固执的人们对前来宣传的母女俩嗤之以鼻,还有的直接喷她们闲的发慌,说她们脑壳是不是有毛病,还是嫌手里的钱太多?要是嫌钱烫手他们乐意替她们花。
刘庆华羞囧的不知如何是好,苏妍却并不在意,依旧笑盈盈地贴告示,不慌不忙地告诉周围的人们吊干蚂蟥的注意事项,以及她要8元一斤收干蚂蟥的价格。
苏妍知道,任何一个新事物的产生,都会伴随着猜忌、疑虑和耻笑,因为它们打破了人们固有的认知和思维,只有嗅觉敏锐的一小部分人才能抓住机会,攫取第一桶金。
而苏妍并非瞧不起这个时代封建固执、观念落后的人们,每个村庄,总有那么几个思想相对开化的聪明人,他们虽然文化程度不那么高,但是追求进步,勇于尝试,敢于开拓,而苏妍要找的,就是这样的人。
苏妍让张玉山记录人名和村名,就是通过第一手资料,来选择该村里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来当她的供货商代表,去替她开疆拓土,拿下附近几个村庄的干蚂蟥收购生意。
因为她只有暑假这个时间,才能腾出手来做这些事,时间上极其有限。而要成为恒昌药材收购站五年的独家供货商,她必须要将安城县区域内,敢想敢干的人按区域串联起来,发展成她的下游供货商,织成稳定的供货网络,来为她提供稳定的货源。
这样即使她上学不在家,只要刘庆华在家,下游的供货商们一样可以源源不断地将货物送到她家,也不耽误她给恒昌药材收购站按时供货。
只要人们拿来干蚂蟥,在她这里卖掉并拿到了实实在在的钱,还有那些观望的人们亲眼见证,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人们自然会主动过来卖干蚂蟥。毕竟这个东西河沟里到处都是,顶多费一点力气和时间,晒个几天就能卖钱,8块钱一斤呢,赶上20斤麦子了,白捡的钱谁不爱?
所以,为了打出第一个响炮,苏妍给钱时格外痛快,几分钱的零头直接给了一毛,几毛钱的零头直接给了五毛、一块,喜的捏着钱的人们开心地蹦跳,激动的连声感谢。
那些空手围观,原本打算看好戏的村民们顿时睁大了眼,眼冒绿光地盯着一个个数着钱喜笑颜开地从他们面前走过的人们。
……
一直忙到天擦黑,才堪堪将前来卖干蚂蟥的人们全部打发走,苏妍几个人又累又饿又兴奋到不行,瘫倒在椅子上,几个人望着院子里堆成小山的干蚂蟥开心地笑。
张玉山写了多半天的手都颤抖了:“苏妍,我算了算,光今天一天就收了92斤,要是再过几天,人们回去一宣传,恐怕上门送货的会更多。”
苏妍半个身子仰靠在桌子上:“是呀,今天打开了局面,以后每天都会更忙活。这样吧,”苏妍正色地看着他:“开学前,你再帮我忙一个月,你和玉琴每天都过来,算是在我这里上工,工钱我给你们按2块钱开,行不行?”
兄妹俩对视一眼,玉琴开口道:“妍妍,你给的太多了!我们就是帮你的忙,哪能还要你的钱?你把我们的蚂蟥收了,让我们自己赚到了学费,我们都很感激了。你不知道去年我爸妈发现了我哥赚的钱,气得要死,还以为我哥偷了家里的粮食卖了要打死我哥呢!后来听我哥说是跟着你卖干蚂蟥赚的,他们还一直不相信!……哼,现在由不得他们不信了!”玉琴皱着小鼻子,愤愤不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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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妍笑了,去年小打小闹,害怕苏家人知道,也害怕掌握的信息不对称,偷偷摸摸地带着一帮半大孩子,瞒着大人卖干蚂蟥,结果一个假期就赚够了三年的学费。
这些钱不仅让搞钱特工队的孩子们不再为学费和生活费发愁,也让母女两个的生活宽裕了很多,不用再毫无尊严地求助娘家,恳求婆家。苏妍还出钱修缮了这所老院子,买了村里的第三辆自行车,置办了家里的杂七杂八的各种家什、畜禽,更重要的是,她的赚钱能力和赚来的钱,给了母亲刘庆华勇于抗争的底气。
但是今天光是收货,就将去年一个暑假赚的剩下的钱,给出去了一大半!不过好在明天再收一点货,凑齐100斤,就可以给恒昌药材供货了。朱茂昌这个人做事很痛快,现给现结,钱货两讫,是苏妍这两世遇到的最痛快的生意伙伴。不像后世那些甲方爸爸们,做生意不但压货还有账期,害的她每次要账都费尽心机,还要陪那些欠钱的大爷喝痛快了才给结账。
……
苏妍不喜欢拖泥带水,直接一锤定音:“今天的96斤货里,有你俩的32斤,说好的给你俩按10块一斤收,工钱2块一天,那就这么定了!还剩下30多天就开学了,这些天我们都加把劲,不但能把学费赚出来,还能把自行车、电视机给赚出来!”
张玉山被她说的热血沸腾,站起来豪气干云:“好!那太好了!我一直想买辆自行车,天天跑着上学跑的都够够的!要是能给家里买辆自行车,我在家都能横着走!”
此时的张玉山还不知道,在未来的一个月里,苏妍将给他带来多少意想不到的惊喜,甚至改变了他的命运。
……
总之,有了去年的底子,经过公开宣传后,苏妍的收货站,打响了第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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