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去见他时,少年梗着脖子,一脸骄傲地看着他,带着几分虚张声势的害怕:“朕、朕没做错!”
“有人说朕没有做错!”
“即便让朕再选一次,朕依然会这么做!”
“皇位很重要,那些老臣,还有您,对朕来说,也很重要!”
一番话,竟然让魏居瑞一时失语。
那时候,看着那般骄傲又真诚的宋谨言,魏居瑞突然觉得,或许这般坦荡的皇帝,倒也不错。
他儿子死得早,宋谨言于他而言,不仅仅是君王。
没来……
没来……也好。
他如今背了这般罪责,若是陛下前来看望,于朝堂形势不利。
没来也好……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只是无神地看着窗外,吊着一口气。
——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等待什么,不肯咽气。
直到门外有下人高喊着来报:“报——”
“禀报老爷,府、府外有一蒙面人,不知名号,说来拜见!”
魏澜错愕,却听病榻上的老者有些急促地开口:“传……”
……
一天一夜。
秦不闻压了压头顶帷帽,翻身下马。
她这一路未进一口食,只喝了几口水,那快马都换了三五匹!
不等那小厮再来请她,秦不闻一袭男装,提了衣摆,奔向魏府!
秦不闻听到了哭声,循着声音,便见一群人齐齐地跪在一间房外,低头啜泣。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魏府!”
有守卫见状,上前拦人。
正在这时,通传的下人也急忙赶来:“公子,我家老爷要见您!”
秦不闻闻言,推开守卫,快步走至门前。
心跳如雷。
秦不闻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房间内,是浓烈的药香,还夹杂着一阵腐朽的老人味道,形容不出来。
——老头子驾崩的时候,寝宫便弥漫着这种味道。
秦不闻身上的男装,是季君皎给她准备的,她帷帽未摘,长身玉立地站在外房处。
隔着那厚重的帷幔,秦不闻张了张嘴,却发现没发出任何声音。
来的路上,秦不闻其实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