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闻扬了扬眉毛。
这位钱老爷估计也不是不知道真相,只是如今,真相对他来说,或许并不重要了。
啧,好烦,想揍人。
那位钱老爷仍是不知死活地往秦不闻的方向走着。
秦不闻眉眼清冷淡漠,她看着自己脚下的一条线,想着,等他的脚迈过这条线,她就开打。
三步,两步,一步……
就在秦不闻看准时机,蓄势待发之时,下一秒,她蠢蠢欲动的手腕,便被来人拦了下来。
秦不闻蹙眉,下一秒,便闻到一股熟悉的药香。
她愣怔侧目,便见一男子也戴了帷帽,站在了她的面前。
似有所觉,秦不闻怔然地看向来人的背影,来人声音清隽冷淡:“这位老爷想要的宫溪山真迹,在我手上。”
钱老爷闻言,有些愣神地停在了原地。
“你、你是什么人!?”
躲在柜台后的书斋老板虚张声势地开口质问。
来人轻叹一口气,又压低了头上的帷帽。
“我家住莲花乡莲花村,家里遭了灾,祖上蒙阴,曾置办过几幅宫先生的字画。”
男子顿了顿,虚虚地拉过秦不闻在身边:“我家夫人为了补贴家用,又担心我生气,只能瞒着我拿了几幅字画来京城发卖。”
“只可惜,夫人一时不差,拿成了我临摹时的拓本,这才闹了乌龙笑话。”
说着,男子将手上带来的一张书法字画展开,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幅,才是宫先生亲笔。”
那钱老爷皱了皱眉,下一秒,目光却被那幅书法吸引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幅书法翰墨,久久不能回神。
一旁的书斋老板看了一眼,大惊失色:“一、一派胡言!宫先生何时写过这些字!?”
“老板若是不信,大可请旁人来鉴别,”男子声音平静无波,“若非宫溪山真迹,随诸位处置。”
那钱老板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幅书法字迹,双手颤抖,眼睛再没从那上面移开。
“这、这——不必验了!!是真的,肯定是真的!”
昨日他找专人鉴别那幅赝品时,那人曾告知过他,宫先生后期书法字迹,落款时会有一个习惯。
他在【宫溪山】三字之后,会留下“见闻”二字。
据说这是因为,后期的宫溪山所作书法字画,皆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钱老爷看着那幅书法,眼中的兴奋无以言表。
得了真迹,钱老爷便小心翼翼地整理好,他又看了秦不闻一眼,轻笑一声:“原来是个有主儿的。”
没再逗留,钱老爷哼着小曲儿,扬长而去。
钱老爷一走,那一同跟着的壮汉便也随之离开。
一时间,书斋老板瞪大眼睛,一脸愕然地看向秦不闻与刚进来的那位男子。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他这书斋开了三十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却从未听说过宫溪山先生留下过这样一幅书法!
秦不闻双手环胸,冷笑着看向书斋老板:“掌柜的,不给个说法吗?”
一旁,男子叹了口气,扯了扯秦不闻的衣袖:“不许惹事。”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