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飘进她黑漆漆的眼睛里,冰凉又刺痛。她却固执地睁着,眼眶渐渐红了,一颗颗透明的水滴珠子般从她冻得苍白的脸颊上滑落。
诗里说:太阳落下去了;四周一片荒芜;我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只有一声叹息……
哥哥,你心里,很悲伤吧?
为什么要选择死亡?明知道你不在,我在世上便孤零零一人。你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选择死亡?
她望着前方颠簸的黑夜,泪流满面,胸腔涌动着不可纾解的压抑与苦闷,想扑上去朝那片深不可测的黑暗狂吼。可窗子忽然被人关上,狂风暴雨一下销声匿迹。
世界回归温暖和安宁。
泪光闪烁中,她看见一个陌生却笔直的男人背影。
女仆小姐赶紧锁窗子。
管家看见地上的水渍,皱了眉,忍着怒气说:“雨水进来会打湿城堡的地板,这些木头会长蛀虫的。”
他严厉又不满,回头看甄爱,望见她满脸的泪水,一下子愣住,脸上划过微微的尴尬。
女仆关好窗,一回头也吓一跳:“学生小姐,你怎么了?”
管家常年独居城堡,不善与人交道,看甄爱哭了,很不自在地往女仆那边挪了一步,意图拉开和甄爱的距离与责任。
但他还是有愧的,小声对女仆说:“我就说了她一句,结果她哭成了这样子。”
女仆无语地看管家,走上去:“你是不是和逻辑学家先生吵架了?刚才他在城堡里跑,好像在找你。”
甄爱一愣,别过头拿袖子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珠:“没有。”
管家皱眉,说:“下雨就不要乱跑。赶快回去。不要从花园走,出门后左拐。在你遇到的任何岔路上都左拐,就可以回主堡。”
说完,对女仆:“快点去关灯,我们也回去吧。真担心他们一个个全在城堡里乱窜。”两人往外走,管家还嘀咕:“管理客人真麻烦,跟老鼠一样乱跑。”
这严苛的管家连续几代人都服务这座城堡?甄爱垂眸,她很想知道这座城堡的故事,更多,更详细。
“等一下!”她跟上去,“我和你们一起。”
甄爱跟着管家和女仆走在长廊里,四处张望。
和主堡的房间结构一样,7号附堡的房间都不在同一水平面。相邻的房间看着像巨大旋转楼梯的一级级台阶,只不过坡度极缓走在上面不易察觉,只有站在尽头回望,才看得出。
甄爱望着随处可见的族徽,问:“附堡不住人?”
管家斜睨她:“你怎么知道?”
“构造不太一样,没有风口,很封闭不透气,又很冷,取暖设备很少。”
“你觉得冷是因为你衣服湿了。”管家收回目光,须臾间又道,“不过这座堡最冷,也是事实。这是以前的主人做实验的地方。”
实验?
甄爱斟酌:“管家先生,我觉得城堡主人的经历像传奇。我很有兴趣。上次听你讲了一些,还能给我讲讲吗?”
管家很满意她虔诚的态度,冰封的脸缓和了些,骄傲道:“说吧,你想听什么?”
“家族的起源是哪里?”
“欧洲。后来渐渐和世界各地有关系。兰斯洛特家分支太多,具体要查族谱。就说离我们最近的这一支吧,建造这座城堡的Clark&ChiaoLancelot夫妇。妻子是二战时期的中国人,聪慧娴淑的大家闺秀。”
Chiao?听这个英译,应该类似“乔”或“娇”。
“不是说他们的杀伤性武器在战争中杀死了很多人?是什么类型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