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我就当没有听过,我也不会记住。”白霜落说,“你不会死,你还会继续陪着我,我们一起变成,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老太太,儿孙满堂。”
他还是笑。
其实,说那些话,封离夜又何尝不心疼。
他当然希望陪伴她的人,一直都是他,永远只会是他。
但,他只能那样做,他要她平平安安,无忧无虑的活下去,他在九泉之下,才会安心。
忍着心疼不舍的情绪,把她交给另外一个男人,是他一定要完成的事情。
封离夜点点头:“嗯,我还活着,那么,别的男人,休想靠近你一厘米。”
白霜落再也忍不住了,低头,靠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声:“老公,永远都不要离开我,我不能失去你,更不能没有你……我们要白头偕老,百年好合的。”
封离夜想抬手,拍一拍她的后背,或者揽住她。
只是,这样的小动作,他现在都做不到。
“落落,”封离夜说,“我在沉睡的时候,听到了你的声音。”
“是吗?”
“你说,我要不醒来,不好好的活下去,你就如我所愿,带着向承,改嫁给韩萧城。”封离夜回忆道,“但你还说,你其实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了……”
白霜落愕然:“你真的能听到?”
这是她去重症监护室探望他的时候,说的话。
“嗯,能,就在我耳边。只是我当时,好像被困在了一个很冰冷的箱子里。我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我听得到周围的动静,可我就是睁不开眼,什么都做不了。”
“不,你做到了。”白霜落抬眼看着他,“你听到了我的话之后,努力的从冰冷的箱子里,逃出来了。”
说着,她把自己的手伸出去,和他的手十指相扣:“你看,我是有温度的,你也是有温度的。我们都好好的活着。”
封离夜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心。
可他实在是太虚弱了,只说了这么几句话,眼皮就越来越重,再次沉重的合上,陷入睡眠当中。
白霜落看着他睡熟的模样,手指轻轻的碰了碰,他长长又卷翘的睫毛。
她以为她要失去的,现在,统统都回来了。
“忘记告诉你……我都想起来了,”白霜落自言自语,“我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相爱,怎么结婚,怎么吵架……又怎么分开。”
“封离夜,从今以后,我不离开你,你也不要再离开我了。”
“我承受不起,这种事情要是再来一遍,我会挺不过去的。”
“原来,不管是我之前的记忆,还是之后的记忆里,我爱过的男人,一直,都只有你一个。”
看着他的睡颜,白霜落嘴角翘起,脸上都是幸福的笑意。
这场意外,差点让他们分开,也差点让他失去生命。
封离夜消瘦了不少,他的棱角轮廓,本来就比较锋利,现在脸颊下颌处更是凹陷不少,她有些心疼。
重重的握了握他的手,白霜落起身,走进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