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野蛮人就是野蛮人,除了用暴利威吓你还有什么本事?你真要这么无法无天,大可杀了我灭口!”
“井底之蛙!给我滚出去滚出去!”她显然是气急了,但却又仿佛将我的话听进去了一点儿。
“哼哼!”我低头看了看手上已经结痂的血迹,又看了看气急败坏的她,冷哼了一声,然后大步离去。
我之前从未在太阳落山之后走出房门。
安乐寨的夜色依旧是一片迷雾朦胧,哪怕此刻天上高高悬挂着一轮辉月,但在安乐寨却只能在迷雾之中看到一片朦胧的大光圈。
夜晚的凉风拂过,让我有些昏沉的大脑一个激灵,稍微清醒了一些。手腕处的鲜血已经止住了,我走到小溪边上,用手舀起一点水清洗了一下血痂。此刻再往周围看一看,却发现整个村庄一片寂静,在这夜幕之下,竟然是没有一个人在外面活动,一眼望去,各家的灯火竟然大多数都熄灭了。
大雾趁着夜色变得更加浓厚。
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往马禾常家的方向走去,我越走,越是感觉瘆得慌。原本就在马禾常那里放了不少毒血,这会儿又出了不少血,我必须得去他那处理伤口,顺带着弄点吃的,不然脑袋都有些发昏。
我的记性通常来说应该是很不错的,至少去赤脚医生马禾常家去过两次了,算不得轻车熟路但至少还知道个大体方位。但此时此刻当我行走在这弥漫的夜色中时,我骇然地发现,自己竟然是迷路了!
或许并不是简单的迷路。
我越走越觉得诡异,心中开始留心自己路过的几幢吊脚楼,走着走着,我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在走重复的道路!走了一圈,又走一圈!我怎么是在不听地重复走回头路?
冰冷的夜风吹过,让我的关节和肌肉都有些疼,这种疼痛的感觉我也不知道从何而来,只觉得肩膀处格外的酸痛,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在上面一般。
什么东西!?我下意识地想要回头看,但心中仅存的理智却告诉自己,此刻实在是不适宜回头看。
“嘻嘻。”怪里怪气的笑声仿佛就出现在我的耳边。
我浑身的汗毛都仿佛是要炸开了,这算什么情况?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么?作为一个生活在无神论世界中二十多年的男人,面对这种诡异无比的情景,也不由得腿脚发软,我搜肠刮肚地想到了从书上看来的知识,挺直了腰板用手不停地捋自己的额头发际线。
“游坤。”
那怪里怪气的声音此刻竟然是在我身后,呼唤着我的名字,那声音不男不女不阴不阳,没有丝毫的人类感情,仅有那带着怨恨的低吟。
“游坤。”
怨恨的声音似乎被放大了一些,却依旧是喊着我的名字。
我知道自己更不能够回应了,但坐以待毙更不是我的性格,我连忙加快了步伐,迈开步子一路小跑小跑开始漫无目的地乱钻,每路过一户人家,我都不忘用力地敲了敲门。
没人给我开门,我也不敢说话。
或许是因为我加快了速度的原因,那东西并没有继续叫我的名字,但我的肩膀上依旧酸痛无比,而我越是乱窜,雾气就越是浓重!
而且,我所有敲过门的人家,没有任何人为我开门。
我越走越慌,心中的恐惧几乎是要将我紧绷的精神撕裂,那压抑的感觉让我呼吸都有些困难。
“游坤。”
“游坤。”
哪怕我再如何心理暗示让自己更加大胆一些,但我依旧怕得要死,也似乎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该死的叫声再度从身后传来!
“救命!有没有人啊!”当我快速跑到一处位置偏僻的不起眼的小楼前时,身后那怨恨凄厉的喊声已经是几乎贴着耳朵,刺透耳膜了!我拼了老命一般用力敲打着小楼的门,然后大声呼救。
这个偏僻小楼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