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季君皎一连几日都没有上朝,你知道朝中出什么事了吗?”
秦不闻眯着眼,晃悠着摇椅,轻声询问。
难画骨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挺直了脊背:“你不知道!?”
那语调高昂几分,不似作假。
秦不闻终于也只起身来,向难画骨投去视线:“什么?”
难画骨一脸诧异:“朝中上下人人都在传,有大臣参奏季君皎行贿受禄,贪赃枉法,吞吃了当年救济浔阳的赈灾粮饷!”
秦不闻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她眉头皱得很紧,语气也冷了下来:“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传了有几日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宋谨言暂且停了季君皎的职,让他在家休养,大理寺已经派人在查了。”
秦不闻脸色冷沉:“你说的私吞粮饷,是一年前浔阳城大旱,朝廷发的救济粮?”
难画骨点点头:“是。”
秦不闻眉头皱得更紧了。
开始了。
宋承轩与宋云泽对季君皎的围剿,开始了。
一年前她借尸还魂,原身逃难至京城,她也是后来才知,是浔阳遭了灾,才导致许多百姓北迁的。
当时京城是发了救济粮用来赈灾的,只是负责此事的,根本也不是季君皎,为何私吞粮饷这种事,会归咎到他的头上?
“现在城中百姓都在说,说这位首辅大人看上去芝兰玉树,光风霁月的,内里竟和当年的长安王一样,是个狼心狗肺的。”
难画骨补充一句,慢悠悠地开口:“这消息传得太快了,几乎是朝中刚有大臣弹劾季君皎,坊间便开始流传此事了。”
“不过我也不清楚是哪方势力,似乎在暗中阻拦这件事的传播,”顿了顿,难画骨叹了口气,“不过现在看来,收效甚微。”
秦不闻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这几日,因为长瑾去世的事情,秦不闻都没有出门。
偶尔想要出去走走,也被清越拦下来了,说最近查得严,让她在偏院休养。
秦不闻一直都没有多想,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季君皎刻意阻断了消息,不让她知道这些!
季君皎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明明都被弹劾了,官职难保,怎么还能这般沉得住气!
眼珠转了几下,秦不闻转而看向难画骨:“当年去浔阳城正在的官员是谁?”
难画骨耸耸肩:“我听说,似乎是一个叫‘樊坤’的人。”
樊坤……
那确实是季君皎门下的学生,按理来讲,季君皎的门生,是不可能做出私吞粮饷这样的事情的。
“你想找这个樊坤?”一旁的难画骨悠悠开口。
秦不闻抿唇,朝她看去。
难画骨笑笑:“别想了,我们东离的暗探得了消息,樊坤前几日,畏罪自尽了。”
“临死之前,留下书信一封,详尽写出了季君皎指使他偷换粮草,再将粮食高价卖出,后又私吞了七成以上的赈灾银饷,字字详实。”
今日的难画骨换了张娇弱美人的脸,柔柔一眼朝着秦不闻看来,让人骨头都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