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又道:“那昨晚他和我接了一掌然后逃了,霄霄姐总该是记得的吧?”陈凌霄道:“好像还真是”话还没说完,军兵进来报道:“报,建虏兵临锦州城下,有一个疤面雀斑之人在城下叫骂,指名道姓要夏王殿下出去接战书!”朱常鸿拍案而起道:“岂能容忍那李黑狗如此放肆!?我要出去会会那厮!”赵率教急道:“殿下乃今上亲叔,岂可轻动?”朱常鸿凛然道:“我只知道国格不可辱!”
仇无尽看见朱赵二人都很坚决,担心二人吵了起来,当下便道:“我们何不先上城楼看个究竟,再做决断如何?”众人都觉得这个主意好,于是便都上城楼观看了。众人上得城楼,只见金兵列阵完毕,声势浩大,阵前孤零零地站着两个人,前面一个便是李开疆,后面一个身穿斗篷,看不清脸,手中捧着个锦盒,盒中大概便是战书了。二人离金国大军少说也有一里地远。
那边李开疆看见朱常鸿上了城头,便开始叫骂:“朱常鸿,枉你自称是洪武永乐二帝的后代。你两位先祖不避刀枪,亲自上阵杀敌打下的大明江山,为何到了你这个子孙便如此不堪,竟然只敢躲在城中当缩头乌龟,羞是不羞?哦哦哦,难道你还怕成了朱祁镇第二?哈哈哈,如果连出城接受个战书都不敢的话,便快快回顺天府京师吃奶去吧!”朱常鸿怒火中烧,非得出城去会一会李开疆。
仇无尽道:“让朱兄弟出城接战书不是不行,只是有三难。”朱常鸿急问是哪三难。仇无尽道:“第一难,城下大军压境。”赵率教道:“不怕,城头上有大炮。”仇无尽道:“这就轮到第二难了,如果朱兄弟离敌阵太近的话,开炮也会危及朱兄弟。”朱常鸿道:“可以让建虏兵将后退五里,我与李开疆一个对一个接战书,他也无话可说。”仇无尽道:“但是朱兄弟你知道,李开疆武功高强,我们这里没一个人是他对手啊。”
韩冰接过话头道:“我陪着朱兄弟下去吧,我的阴寒内功并非李开疆能抵御的。况且李开疆后面不也是跟着一个人?我大明两个人会他两个人也不失国格啊。”朱常鸿拍手叫好,众侠也点头称是。赵率教见状,也没有办法了,喝令道:“我大明夏王千岁愿意下城接受战书,你军先后退五里。”李开疆背后的侍从回去传令,不久,金军果然真的后退五里了,侍从又捧着战书回到李开疆背后。
此时朱常鸿便再无顾虑了,赵率教命人找来两个竹篓,让朱常鸿和韩冰跳进竹篓,城头守军把竹篓放到城外墙下。赵率教命令放下吊桥,朱韩二人过了护城河,向李开疆二人走来。朱韩二人这种竹篓下城法早在先前宁远大捷时用过了。努尔哈赤大军撤走,袁崇焕命敢死队乘坐竹篓下去捡羽箭补充军需。虽然金军已后退五里,且锦州城头上也有大炮,韩冰在不离朱常鸿左右,但是众侠仍然不敢托大,倪天行飞刀在手,朱可贞弯弓搭箭。
朱韩二人走到李开疆跟前,李开疆手一挥,背后的侍从手捧锦盒双手递上。朱常鸿接过,打开锦盒,里面果然是战书,不过此次的战书语言客气多了。朱常鸿一边读战书一边仍然还是留意着李开疆的一举一动。直至战书读完,李开疆仍然没有动静。朱常鸿心中不禁纳闷:“莫非此次李开疆此次真的只是送战书,不打算耍阴谋?”朱常鸿正在疑惑之际,只听得韩冰”啊“的一声惨叫。
朱常鸿抬头一看,只见韩冰捂住左臂,李开疆的那个侍从此时脱下了斗篷,赫然又是一个李开疆!原来,李开疆和金智钊使计,让金智钊易容成自己,自己却打扮成一个侍从手捧战书在后,到时候即便是两个人,也能把朱常鸿手到拿来。岂知朱常鸿居然带着韩冰前来,李开疆先前着过韩冰严霜神掌的道儿,故此对韩冰有点顾忌。此时看见朱韩二人都只是紧盯着易容成自己的金智钊,故此李开疆果断出手,用菩提子直射韩冰。
韩冰急忙闪避,可是因为太近了,而且李开疆手段高强,韩冰还是被打伤了右臂。此时金智钊也不装了,从背后抽出双钩,直取朱常鸿。朱常鸿此时也知道是金智钊所为了,急忙抽出长剑抵抗。李开疆也仗剑喝道:“韩冰,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了!”举剑就要刺韩冰。韩冰是右撇子,此时朱常鸿也被金智钊死缠着,无奈只能左手举剑迎击李开疆。李开疆纵声狂笑:“什么‘夜猫子’?我看你只是一只三脚病猫!”
李开疆正是得意忘形之际,突然听得金刃破风之声,急忙闪避,命是捡回来,但是仍然被来箭贯穿了左耳,鲜血直流。原来是朱可贞发神箭相助韩冰。李开疆一摸耳朵,才知道耳朵被神箭射穿了,心想:“对方居然有箭法如此厉害之人,我要是避得迟一点恐怕早已命丧九泉了!”想罢也不敢恋战,掉头发脚往本阵狂奔。金智钊步步紧逼,上次京城城头一战在朱常鸿这一晚辈面前惨败,这次欲一雪前耻,故此一钩快似一钩。
朱常鸿奋力抵挡,异常吃力。金智钊眼看就要得手了,突然看见李开疆发狂似的往回跑。金智钊正是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突然左臂一阵剧痛,原来他也中了朱可贞一箭。金智钊大骇,虚晃一钩翻身跳出圈外,也往本阵狂奔。朱常鸿因为己方也有伤员,故此也不追,急急察看韩冰伤势,幸无大碍,只是一时间使剑挥掌不得了。朱常鸿便护着韩冰退入城中,金军也怵那锦州城头的大炮,不敢来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