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良臣不同于一般的人,要是一般的人,在像郑良臣那样,因祸得福获得了无与伦比的权力,肯定会不计一切地对自己发动报复。
可是郑良臣偏偏没有,当初他还以为郑良臣原谅自己了,却没想到,郑良臣却是像经验丰富的屠夫那样,非要等到自己最松懈的时候给自己致命一击。
现在,他根本不可能对郑良臣发动反扑,因为自己的名声已经败坏了,在官场也没有了号召力。
他现在,像是砧板上的鱼肉,等着郑良臣的宰割。
腾远山看着一旁哭泣的妻妾、家人,再想想自己当初连同其他三个正七品官员,还有七大家族陷害郑良臣的事,已经隐隐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这个时候,杨嘉荣来到郑良臣的面前,对他汇报道:
“恩公,按照你的吩咐,我将腾远山一家全部缉拿。”
郑良臣笑了笑,赞赏杨嘉荣道:
“不错,有本事。”
杨嘉荣谦和地笑着,随后说道:
“恩公,腾远山说,他想见你一面。”
“见我一面?他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我不知道,因为他没有跟我说什么。不过我猜,他应该是想到了之前许浩带着家人去往了广宁,他也想像许浩那样平凡的活下去。”
郑良臣面无表情,只是说道:
“行,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就这样,郑良臣带着几个近卫,还有杨嘉荣,去往关押腾远山的大牢。
郑良臣坐在审讯室,等着狱卒将腾远山带过来。
过了一刻钟,狱卒拖着面色苍白、双目无神的腾远山来到了郑良臣所在的审讯室,他们将腾远山粗暴地扔在地上。
腾远山艰难地等到身上的疼痛消失,随后缓缓跪在地上,不住地对郑良臣磕头。
郑良臣看着腾远山磕头的样子,此时的腾远山像是一条狗乞食那样卑微。郑良臣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从被抓到进入大牢,再到现在见到郑良臣,已经过去了三天的时间。
绝望的腾远山看着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妻妾被狱卒羞辱,心中的痛苦反复撕扯他的理智。
极度绝望的腾远山,居然在一夜之间失明。
腾远山知道郑良臣在自己的附近,于是用一种极度卑微的语气对郑良臣说道:
“郑大人,我知道……我知道当初,我们有太多对不起您的地方……”
“就像……就像之前,特意扣下您的升迁令,还有之前,派人袭击您,当然还有,坑害您在漠北使徒行营劳苦三年……”
腾远山抬起他失神的眼睛,郑良臣一阵惊诧。
怪不得腾远山双目失神,原来是早就失明了,他的眼珠子极度浑浊,看不到一丝光亮。
“大人……我已经是风烛残年之躯,也想像许浩那样,能获得一个保全自身的机会啊……”
说着说着,腾远山就哭了,哭的很伤心,哭的很撕心裂肺。
哭的能让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都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但是对于郑良臣而言,这些根本就无足轻重。
郑良臣在漫天的狂风黄沙中艰难地修建城墙,也在半夜被人恶意羞辱过。
同样的,他也经历过那惨痛、难受的吊城墙。还有曾经直面胡人的兵刃,让他的性命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