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堂
身着一身明黄色长袍的萧誉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凌厉的扫视底下的众朝臣,方才自他提及昨日萧景祁递上来有关于太子贪污的罪证,询问他们对此事怎么看时,平日里那些能说会道的众朝臣瞬间鸦雀无声缄口不言。
萧誉看着众人的反应,心里只觉得窝火,这些老奸巨猾的老油条们,合着就想让他一个人把这黑脸唱完是吧?
他看着垂头装死的众人,伸手指了指站在右边的大理寺少卿李伟,开口道:“李少卿,你来说说对此事的看法”。
被点到名的李伟当即出列,举着手中的笏板拱手道:“臣在大理寺办案时,一般都需要人证物证齐全,且双方口供一致,再经过主审官与师爷还有仵作的再三核实,方能定案”。萧誉听完后回道:“李少卿做事果然滴水不漏,这番话倒是寻不出任何错处”。
李伟拱手道:“臣只是按照规矩办事罢了”。说完躬身行了一礼后便归了队。萧誉在心里道:好一个刚正不阿的大理寺少卿,这话说的大致意思就是,就算人证物证确凿,但双方口供不一致且无法核实辩白那一方的话,就不能盖棺定论呗。
他随即又看向站在左边的罗捷,开口道:“罗统领,你有何见解”?
罗捷随即出列,同样举着手中的笏板拱手道:“臣是个粗人,只知道凡事要讲证据,如果人证物证齐全还不能定案的话,那还费力去寻这证据作甚?如果每个被定罪的人都辩驳,且他的那一方死无对证,就不能以罪论处了吗?有人证物证的那一方还要被怀疑,那没有任何证据自证还要辩白的那一方,又该如何自处”?
萧誉闻言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回道:“罗统领的话一针见血,直接指出了问题的关键,甚好”。
罗捷拱手道:“臣只是就事论事”。说完随即也归了队。
萧誉又看向站在右边最前面的顾莫,朝他开口道:“镇国公你怎么看”?
被点到名的顾莫跨出一步出了列,举着笏板拱手道:“臣认可方才罗统领所说的,辩白的那一方如果没有证据的话,那他又为何能悬立于证据确凿的那一方上头,口说无凭事实为证,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事实胜于雄辩,理当用证据来说话”。
萧誉似是很满意他的回答,方才脸上的怒气此时缓和了不少,他回道:“镇国公这种对事不对人的做法才能做到公正,此事朕心中已然有数”。
萧誉刚开始就是在担心众人对人不对事,怕他们因着立场关系说话会有失公允,所以点到的都是明面上没有站队的朝臣,在顾莫发言完归队后,萧誉又点了萧景祁的名字,让他再阐述一遍有关太子参与贪污的一切指向,然后再把他收集到的相关证据给大家详细严明。
萧景祁出列躬身行礼后,便开始向众朝臣解说他这一路是如何收集到这些证据,又是如何把人证安全的带回京都,最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太子参与了临安县官员贪污一事。
萧景逸站在旁边听的是冷汗直冒,只觉得今日的大殿阴风阵阵,好似比外面城墙上的北风还要寒冷几分,他偷偷的往国丈站着的方向瞥去,视线对上时,他一个劲的用眼神询问宋岩松怎么办,宋岩松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萧景逸这才安心了些,垂头继续听着萧景逸指认他。
待萧景祁全部讲述完后,萧誉目光冷冽的看向萧景逸道:“太子,你对此事作何辩解?或者说,你还有何辩驳之词?今日一并在这大殿中说出来,让朕与这满朝文武来评论与定夺”。
萧景逸听着上方萧誉的话,在心里不甘道:父皇啊父皇,你对着萧景祁就是和颜悦色的温声细语,对着本宫就是冷眉冷眼的各种嫌弃,您的心是斜着长的吗?今日要本宫在这大殿之中为自己辩驳,让这满朝文武对本宫这个太子肆意评头论足,您想过儿臣以后要如何在他们面前立足吗?想过今日过后外面会如何传本宫这个太子不得圣心吗?或者说,您有想过按照嫡庶长幼把这个皇位传给本宫这个储君吗?
不管自己做的再多,都得不到萧誉的一句认可,却为了萧景祁连自己的一丁点错处都要紧抓着不放。萧景逸真是越想越觉得心寒。
端坐在上方的萧誉见到萧景逸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眉头一皱,不悦道:“太子这是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吗?还是说找不到辩驳之词”?
众朝臣看到萧誉这态度,暗道:圣上做事还是如往常那般没有给太子留任何颜面啊,听听这质问的语气,好似认定了太子与此事有关似的。
萧景逸被萧誉这突然又响起的声音拉回了思绪,抬头看了一眼萧誉连忙拱手开口道:“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啊,儿臣昨日在御书房已同您解释过了,那临安县令曹廉与其他官员的勾结儿臣真的没有参与其中,那往来书信中盖着的东宫私印也是他们私底下复刻的,儿臣对此事毫不知情,儿臣平日虽与他有些私交,但逢年过节走动即是以礼相待,来往互赠的物品名称与数量都是过了明面登记在册的,儿臣并没有暗中默许过他们行贿赂之事,也不敢知法犯法带头贪污克扣朝廷发放的粮饷啊,请父皇明察”。
萧誉闻言不耐烦道:“这些说辞你昨日已用过,朕是问你可还有其他自证清白的方法?或能证明你与此事没有关系的证据”?
萧景逸垂眸回道:“儿臣并没有证据,只能靠这番肺腑之言来为自己辩驳”。
萧誉冷声道:“既然太子没有自证清白的方法与证据,刚刚罗统领与镇国公也说了,这种情况下就应该以手持证据的那一方为理,所以今日,太子你该与那些人同罪论处”。
萧景逸闻言脸色一白,有些幽怨道:“父皇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儿臣一回呢”?
萧誉淡淡开口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朝堂之上无父子,朕是一国之君,更应该给天下人做好表率”。
就在萧誉想把此事敲定时,底下国丈一党的官员阻止道:“圣上,可前面大理寺少卿也说过了,只要核实不了事情的原委,此事就不能盖棺定论,且太子是未来的储君,自然也不能与其他人一样随意处置,不然不合礼法”。
有了这一个人开口,其余众人也都纷纷进谏,以祖制律法劝说,以嫡出大齐储君为由相谏,在顶着他们层层的压力,最后镇国公也开了口的劝解下,萧誉才不得不松了口,最后已太子禁足东宫三个月,没有传召不得出东宫收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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